就连佣人都担心安全,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可是陆果儿没回答,甚至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不过一转身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她回过头便笑了起来,看着江思尔说道。
“江姐姐,满园唯独这一棵树光秃秃的,可真不好看,他们手里都有活干,要不然……你爬上去把彩灯挂上吧?”
她语气轻柔,可是话里的意思,却丝毫不留情。
其他人都担忧安全,可那女人却让她爬上去。
江思尔缓了缓,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唯独只能上树,才能让那女人感到满意。
看了陆果儿半响,将她眸中的深意摸了个透彻。
而江思尔低下头,看到自己面前递过来的一把彩灯,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亮晶晶的,好似那女人的笑容与般天真无邪。
她只好回答道:“好。”
除却忍气吞声之外,她还能做什么呢?
和那女人抗争到底吗?不,她一定会死的很惨,然后被那女人撕碎,拿去喂狗。
江思尔接过彩灯,看那女人甚至还热情的帮忙,把一旁的扶梯推过来,她心中冷笑着,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
“小心点啊江姐姐。”陆果儿温柔的关怀着,担心着她的安全,这般体贴的样子,是江思尔从来不敢想象的。
她难道是着魔了吗?或者是被叶靳琛给责骂了一顿,所以性格大变?
江思尔一边在心中猜测着,一边把手里重重地一坨彩灯往树上挂,她累得额头上生出薄汗,脸色惨白的抱着树枝,稳住自己的身体。
最后一串彩灯挂完,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扭头看了看。
瞬间,整个人僵硬住了。
树下那个一直站在原地,温柔的看着她,一个劲儿关怀的女人,这时候正笑眯眯的把扶梯从她脚下移开,越来越远,直到江思尔够不着的地方。
“陆果儿!你干什么?!”
江思尔瞪大的双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无法抑制的冲着那女人大吼大叫。
可没想到,陆果儿还是笑得一脸温柔,一脚踹了过去,将那高高的扶椅给踹翻在地。
确信江思尔肯定够不着了,她才拍了拍手上看不见的灰尘,将目光落到那个抱着树身的女人脸上。
“江姐姐,你别害怕,我只是想给你点教训罢了,你在上头站一晚上,说不定明天早上我就消气了,把你给放下来了。”
他笑嘻嘻的拍拍手,退在一旁,耐心的观察着江思尔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
江思尔的脸色由青转白,嘴唇的血色都退得一干二净,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下方的女人,语气充满怨恨。
“你把我放下去!来人!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放我下去啊!”
她知道陆果儿不会理会自己的安危,那女人更会一脸笑吟吟的欣赏她害怕惊恐的表情。
她冲着花园里的佣人大喊救命,可众人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陆果儿,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帮她。
“放我下去!陆果儿你这样做,叶靳琛会怎么想你?你不是已经答应过他来吗?”
江思尔紧张得满脸都是汗,她会这样惊慌失措的喊那些人放她下去,是因为她察觉到脚底下踩着的树枝,正在轻轻的动摇着。
或许再等一会儿,便会承受不住她的压力,到时候自己一定会狠狠摔在地上。
目光丈量了脚底下的高度,她并不敢把自己的身体拿来当做闹剧的筹码。
“怎么?你还打算等着靳琛来救你吗?我告诉你啊,别白期待了,他今晚有个商业聚餐,可是不会这么早赶回来的~”
陆果儿笑得一脸温柔,看着那个惊慌失措到脸色惨白的女人,她心中说不出的得意。
听见她的话,江思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死死的盯着树下的女人,陆果儿一脸假笑,温柔情切得好似邻家小妹。可是呢?她的内里却是恶毒,狠辣,满是心机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江思尔头痛难忍,站在这个高度,让她双腿发软,脚下吱嘎吱嘎的树枝,无论多么小的声音,都能让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觉得自己有些恐高了。
“为什么?”陆果儿重复咀嚼了一遍这句话,笑容似乎变得阴狠起来。
“因为,你是江思尔,因为,你嫁给了叶靳琛,因为,你有一个不知好歹的妹妹,所有的一切都是让你死的原因!”
陆果儿狠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愤怒,她像是在诅咒的老巫婆一般,鹰钩鼻,浑沌双眼,恶毒话语,好似地狱传来一般,在她耳边回响着。
满园的佣人都呆立不动,浑身僵直。
他们在害怕,却也早已经把陆果儿,当做是叶家的主母,就算她没有嫁给叶靳琛,可是谁都长了眼睛,谁都知道,江思尔究竟生活在什么样的家里。
江思尔想要冷笑,却有些笑不出来。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以来追着我不放的原因?就因为是我,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会怨恨我?”
她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
江思尔抬起眸子,扫了一眼佣人,没有一个人上前,甚至他们连她看过去的目光,也争相躲避着。
真是讽刺。
陆果儿恶狠狠的瞪着她,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她愣住了,瞪大双眼,眼神陡然变得惊恐,只是那惊恐中,藏着一抹得偿所愿。
而站在树上的江思尔,突然之间,天旋地转,她只听清脆的一声,“咔嚓——”
伴随着那声音,激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背后的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
树枝不出她所料,承受不住她的身体重量,断掉了。
“啊……”
江思尔只记得脑子里轰然一声炸响,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尖叫声才刚刚出口,她已经失去了平衡。
而下一刻,一个影子窜了过来。
而下一刻,她稳稳的掉进一个人的臂弯之中。
冲过来的叶靳琛,前所未有的快和精准,掉下来的重量,让他手臂沉了沉,忍不住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