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语气虽然听起来像是承认错误,但是却不动声色的将责任推给了江思尔。就连一句道歉的话,竟然也说得这样不情不愿。
叶靳琛嘴角勾了勾,一抹有些讽刺的轻笑。就这样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半响,才缓缓说道。
“什么叫做‘就算是你的错’,你若是不情愿的话也不用道这个歉,我又没有非逼着你道歉不可。要是想糊弄我,也不应该在这个方面上。”
他语气里的冷漠,让陆果儿脸色变了变,抓着碗筷的手,也松了下来。
“靳琛,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明明……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
陆果儿蹙起双眉,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幅被他误解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生不忍。
看着她又变成这副模样,叶靳琛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过他没打算去那里面解释,而是想要起身。
陆果儿见他要走,连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急道:“靳琛,你怎么不相信我呢?难不成你现在要站到江思尔那一方去了吗?那你又把我当做什么?”
她满眼都是焦急和悲哀,死死的盯着叶靳琛不放。
那男人的眼神,竟然有些闪躲,偏开头不想理会她,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先放手。”
叶靳琛的语气有些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看过来的目光也令她心中一颤。
陆果儿缓和了呼吸,可怜巴巴才松开了手,好似她被冤枉了似的。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也不要再去惹那女人,你既然知道江暖暖和你势不两立,不管你做什么,她都有得说,那你躲得远远的,不就可以相安无事的共处了吗?”
叶靳琛站在餐桌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女人,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少见的温柔。
陆果儿在这情绪中,也渐渐平息下来,不想他眼底的温柔这么快就流失,只好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
“但是……”她咬着唇角,低下头去,在那男人看不见的角度,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阴狠。
“但是主要江暖暖不在这里,叶家不就能够恢复以前那般相处状态了吗?为什么一定得听那女人的话……叶家,不是你说了算吗?”
陆果儿虽然说得平淡有理,却在无形之中挑拨离间,非逼着他做出抉择。
那男人显然听出了话语中的不对劲,微微蹙了眉,有些不太赞同的看了她一眼。
只是这件事情,他也不知该如何给陆果儿解释,就只能这样,让她自己去琢磨猜测。
“事情我说了算,你不要去惹江暖暖就好。”
陆果儿看了他半响,这才温顺的点了点头。
等那男人回到房间去,她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刚才那个浑身柔软,没有一根刺儿的女人,从未出现过。
藏在别墅暗处的佣人们,纷纷对视一眼,觉得这个女人果真不简单。
陆果儿倒是没有去理会她们,叶家如今是她做主,哪里轮的上江思尔说话了,就算那些人的眼神再古怪,也不会对她有一丝妨碍。
不过……
她刚刚只是答应了,不会去惹江暖暖,这样的话,收拾收拾那个不懂事,在自己面前摆脸色,甚至妄图超过她地位的江思尔,也不是不可以的。
陆果儿扬唇笑了笑,那笑容有几分不怀好意。
……
江思尔倒在床上,翻看着自己做出来的几份简历,却心不在焉的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昏昏沉沉,即将被浓雾笼罩,化作似墨一般的深黑。
正神游天外,门口传来敲门声,她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停止了动作,抬眼看去。
“谁?”
声音有几分警惕,门外的敲门声并没有停止,只不过,听起来并不像让叶靳琛的敲门方式。
她心中已经知道是谁,虽然不太想面对,但敲门声不停歇,她无奈,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果不其然,门口站着一脸笑容的陆果儿。
见到她开门,那女人轻轻一笑,满脸温柔的说道:“江姐姐,之前的事是我不好,对不起啦。你能下来帮帮我吗?”
她满脸温柔,像是之前那个暴怒的,盛气凌人的女人,从一开始就不复存在。
江思尔看着她,没有反应,似乎是在确信她的话,目光之中满是警惕,打量了她半响,那女人还是笑的温柔。
见她似乎有些不放心,陆果儿又一笑,缓缓说道:“先前靳琛埋怨了我一顿,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所以我想要补救一下,你能够答应吗?”
江思尔看着她无懈可击的笑容,也找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语,顿了顿,只好答应了下来。
“好吧……”
她跟在那女人的身后往楼下走,目光越过我的头顶,看向别墅角落里藏着的佣人。她心中有些不安。
不过出了门后,佣人纷纷在折腾着花草,满园亮着灯光,让昏暗的天地变得明亮起来,那种和陆果儿独自相处的难受,也稍微缓解了点儿。
她呼出一口气来,原本想要叫江暖暖和自己一起下楼,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打扰那女人,万一又和陆果儿惹出什么麻烦,倒是都不好收场。
“看什么呢?”前方,陆果儿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回头来,满脸笑意的盯着她。
江思尔接触到她的目光,微微一怔,摇了摇头,说道。
“走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她在园中四处看了看,也没有什么特别适合自己干的事儿,原本已经有佣人在做,她却突然插进来,或许会扰乱别人的进度。
陆果儿轻轻一笑,冲着她满脸温柔的,指着园中最高大的一棵树,缓缓说道。
“这棵树,还没有挂彩灯呢。”
她话语轻轻,然而江思尔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抬起眼皮,看了那棵树一眼。
“陆小姐……这棵树就不用了吧,或者我们来也好,您别上去摔伤了!”
一旁的佣人看见了,见陆果儿的目光流连在这棵光秃秃的树下,以为是她想要爬上去挂彩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