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尔原本这样计划着,但是,如今却通通变了。
自己的妹妹搬来叶家,便会同她朝夕相处,她的性子自己管教不了,而陆果儿又不是什么善茬。终日相处,眼烦心乱,必定会惹出许多争吵。
而她夹在中间,一边受着叶靳琛的威胁,一边被江暖暖将事情打乱……
她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声音离得太近,让她有些措不及防,连忙退后了几步,看着房门。
听见外头的人语气随意的说道:“姐姐,我进来了?”
话才刚刚说完,她便推门而入,看见站在门口的江思尔,不由的微微一愣,随即,唇边划过一抹讽刺的笑意。
“你这是站在这儿等着我呢?”
江暖暖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仿佛将房间当做她的家一般随意,关上门之后,脸上的笑容也通通消失。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嫁到叶家这么多年,你竟然还会被那种货色给欺压。”
江暖暖抱着手臂,倚在门上,语气里满是嘲讽。
听见那些话,而江思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这叶家的情况以前就同你说过,是你自己不相信罢了,我连自身都难保,何况还要护住你?”
然而江暖暖却根本毫不体谅她,站直身子走进来,在房间里闲逛,四处打量着,一边语气随意的说道。
“你生活得困难关我什么事儿,你欠江家的终究还是得还。”
听见她说的这些话,江思尔却并不感到生气,甚至是说毫不在意。
她原本便没有对那女人会不会体谅自己,抱什么希望,说出这些话来,也只是让她心安罢了。
“所以你来叶家,目的不会这么简单吧?是为了跟我提什么要求?又或者,又要将什么麻烦推到我身上?”
江思尔还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在房间里四处闲逛的女人,她摆出的姿势,仿佛下一瞬便要赶人出门。
“你说这些话,便不好玩了,虽然我的确有目的,但是那些并不着急,何况都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你还是放宽心,我又不会要你死。”
江暖暖笑眯眯的冲她说道,扭转身子,一屁股坐到床上,柔软的被子让她忍不住滚了滚。
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在某一瞬间,好像真要让她觉得,那只是一个孩子,只是自己的妹妹罢了。
然而她最终还是面无表情,木然的看着江暖暖,说道:“我不希望你只是进来假扮天真无邪的。”
听见这话,原本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的女人,瞬间顿住了身体。
江暖暖缓缓坐了起来,盯住了她。
“真是无趣。”
她揉了揉自己发麻的手,淡淡说道:“叶家我是住定了,事情解决之前,我不会离开。还有,给我找份工作,我看叶氏公司就很不错,想必让我进去,也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吧?”
江思尔漠然的看着她,脸上虽然没有一丝情绪,然而她的心里,此时却正翻江倒海着。
“你姿态这么高傲,是觉得这些事情都很简单对吧?既然简单,你为何不自己去提?”
江思尔抱着手臂笑了笑,她仍旧站在门口,和那女人隔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她甚至在心中安慰自己,这一段距离,便相当于她和江暖暖之间的一堵墙。
能够将她们分离开来,让那女人稍微收敛,能够不这么理直气壮的提要求。
然而江暖暖,却并没有觉得一丝愧疚,反而皱起眉头,疑惑道。
“这些事情,难道不该都是你处理吗?我现在情况你想必清楚,是死是活,我的命交到你手里。”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缓缓的走到江思尔的身边来,说道。
“你不要忘记啦,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名为亲情的东西,你给我的不是施舍,而是你本来就应该做的。”
那女人靠近自己,让江思尔只能够后退了一步,贴在门上,感受着冰凉的温度,和门板上凹凸不平的痕迹。
江思尔抬起眼眸来,看着她。
“我应该做的?那你呢?抛下病重的父亲,去什么地下赌场?被人追债,差点连我的命都要丢掉!讲个笑话,江暖暖,你觉得你这是你应该做的吗?”
两人对视着,流动在身前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住了,身周的温度也在瞬间降低。
江思尔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浑身僵硬,然而面上却表现不出丝毫,甚至还笑了笑,说道。
“你若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我不介意提醒你,这里是叶家,不是能够让你胡作非为的地方。”
那女人看着她,也慢慢笑了起来。
“只是你自己没本事罢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怕的?她不过是个小三,你才是叶靳琛明煤正娶的女人,你……”
“可是他爱她啊!”
江思尔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一瞬间,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
江暖暖说的那些话,她何尝没有想过,没有做过?
可是换回来的呢?却是让他们之间感情越发亲密,来抗拒她这个被婚姻所约束的人,怨恨自己,夺走了他们的幸福。
像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来,江暖暖原本要说的话,刚到嘴边,此时却通通忘得一干二净。
“你不争取罢了……怪不得别人。”
她半响只憋出了这句话来,听起来让人觉得讽刺而可笑。
江思尔在笑。
“是啊,怪不得别人,如果当初没发生那些事情,我又如何会被父亲以这种方式嫁进叶家?嫁给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嫁给一场注定会被欺压辱骂的婚姻。”
她虽然说着自己的事情,看起来却仿佛事不关己。
江暖暖看着她,退后了一步。
有些诧异那个女人的举动,江思尔看着她,第一次提起勇气,向她倾诉。
“暖暖……我是被你们都给抛弃了吗?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确怪我,江家变成现在这幅惨状也怪我,这场婚姻没有被我守住,也怪我。”
她笑得惨淡,语气轻柔,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个……破碎的梦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