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总……这件事情,原本是陆果儿在管,出现问题,也是她没有仔细阅读文件,发现了也不禀报上来,告诉我们……”

助理对于语速,仿佛加特林一般,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陆果儿的不好。

陈寻看不出叶靳琛的意思,便不敢把话说的太绝。

“嘛,其实陆小姐也只是……刚接手这份工作而已,可能慢慢就会熟悉,稳定下来的。”

陈寻在他耳边说了一大堆,然而叶靳琛心思,却全然没有放在此事上。

电话那头,管家听见陈寻的话,便立马闭上嘴,安静下来,等他停静些才说道。

“叶先生,你要是有事在忙,我就打扰你了,我会好好跟着江小姐,不会让她再次受伤的。”

“嗯,别再让他她做蠢事就行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尽量去办吧。”

说完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管家盯着手机屏幕,心中连连感叹。

叶先生虽然有时候事情做得很绝,但好像……他很关心江小姐的吧?

管家找到了江恒的病房,站在门口,透过玻璃朝里头看。

江思尔站在病床前,和面前的人不知说些什么,看她连连给对方鞠躬,而对方是一脸心疼的安慰她。

等她出来送走邻居,江思尔还没来得及转身,便看见了杵在一旁的管家。

“诶,既然上来了,怎么不进来?”

江思尔对着他微笑,唇角弧度完美,亲切而又温暖,然而发红的眼眶,却暴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江小姐,别难过,江先生一路过来,跨过多少年,支撑了这么久,不会被病魔轻易打垮的。”

江思尔听着,想要给他一个微笑,然后在他预料之外,眼泪犹如决堤一般,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不少都滴进了她的衣服里,江思尔还一边抬手,拼命的把眼泪擦干。

“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罢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存在,或许他们根本不会遭受这些。”

她哽咽着说道,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别难过了,快进去吧,你父亲可还等着你呢!”

江思尔将眼泪抹去,冲着他点了点头,终于狠下心,一步步的朝着房内走去。

江恒尚且还在昏迷当中,也不知道他和他们相比,究竟差了哪一点?

“父亲……您醒醒好吗?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不会再惹您生气了,我也会好好管教暖暖。”

江思尔在这儿坐了一下午,等到六点时,管家却没有进门来催她。

她有些好奇,并忍不住走到门口,却发现管家居然还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看见江思尔,他脸上明显划过一次尴尬。

“江小姐,您父亲醒了吗?”

然而江思尔却摇了摇头,刚看了一眼病床上,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的男人。

等她再转过头,脸上已经挂起了完美的微笑。

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在安静的能够听见呼吸声的走廊上,显得格外响亮。

她走到管家身边,坐上了长椅,冰凉刺骨的椅子,让她一瞬间,神思仿佛都变得清明。

江思尔笑了笑,说道:“让您等了我这么久,给您添麻烦了。”

她话语中满是歉意,让管家听得越发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说道。

“没有没有,我现在一个人呆在这里,时不时的处理一点感情问题罢了,而且,叶总特别交代,让我照顾好您的安全,您若是有什么需求,也可以立马跟我说。”

江思尔有些感动,“谢谢”这句话,不知说了多少遍。

然而,她立马又说道:“所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我报答你,她们都很和善。”

他的话音刚落,病房里便传来低低的呼唤声。

“暖暖……暖暖,你在哪里?”

江思尔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病房里跑了进去。

“爸?你醒了吗?”

那女人满脸都是焦急,然而思绪才刚刚清明的江恒,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难道你现在真的和叶靳琛离婚了吗?”

江思尔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任由他说。等她发现自己毫不在乎时,相当于生了个结界。

“暖暖去哪里了,那个死丫头,趁着我没有防备,竟然又偷偷跑出去了!昨天你寄那么多钱,可把她给高兴坏了。”

江恒无意识的低声喃喃,然而等他说出来,却早已经失去了先前的兴趣,闹着要一起玩游戏。

“等等,你先告诉我江暖暖的手机号,我去找她回来。”

江思尔看着那男人,虽然装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然而只有她的心底,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焦躁不安。

给那女人打去电话,却总是是无人接通。此时看着床上的父亲,想到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将信任,分给自己一点。

“你可以回去了,我这里不用你担心,江暖暖那死丫头,我会告诉她,若是再出入那种地方,便把所有的钱都收回来。”

江恒脸上无比冷漠,仿佛面前这个人不是他的女儿,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路人。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走。”

江思尔一次一顿的说完后,看着他微微一笑,半张脸藏在黑暗之中,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将情绪通通隐藏。

赶自己离开?这样的事情,或许只有他才能做出来吧?

江思尔转身便走,不见一丝留恋。

当她走出房门外,整个人突然变得空空荡荡,面对世界,只有一片茫然。

“怎么办……到底还要让我怎么办?拿我去抵债,扔到他的身边,努力这么多年,却无一人真心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江思尔双腿发软,最终跌坐在了冰冷的长椅上。

她伸出手,紧紧按住眉心。

“管家……你说我该怎么办?”江思尔抬起头来,冲着面前的人微笑。

似笑非笑,这不知道究竟谁该哭该笑。

江思尔脸色有些难看,却尽力扬起微笑,说道。

“难道我的存在,就是一种罪孽吗?谁都不愿同我亲近,把我当成个麻烦一般踢来踢去,可我……也会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