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别墅。

叶靳琛神情冷漠,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

江思尔双手紧紧地攥着,死死地咬着嘴唇。

不知过了多久,叶靳琛起身,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怜惜地把她晾在那边。

江思尔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她费力地拉过被子一角盖在身上,似乎这样就能遮住她那岌岌可危的尊严。

叶靳琛背对着她穿衣服,头也不回道:“把药吃了。”

江思尔不想回答,闭上了双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啪!”

她睁眼,看见砸在她身上的一打钱散开,落得满地都是。

“赏你的。”叶靳琛已经穿戴整齐,熨烫妥帖的西服衬得男人越发完美,也越发冷漠。

江思尔盯着叶靳琛看得出神,他和自己记忆中那个少年越来越不一样了,让她感到陌生和恐惧。

“怎么,不够?”叶靳琛挑眉,嘲讽地开口道:“你觉得你自己值更多钱吗?”

总以为伤人的话听多了会免疫,但江思尔依旧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叶靳琛平静地说:“我们离婚吧。”

结婚四年,他无时无刻不再羞辱她,这让她坚持的爱情变得可笑。但离婚,是她第一次说出口。

叶靳琛的脸色一沉,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随即而来的就是升腾的愤怒。

他俯身捏住江思尔的下巴,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她,声音阴沉道:“你再说一遍。”

江思尔心跳加速,她怕这个男人,但她此刻只能抑制住自己的恐惧,一字一顿地说:“叶靳琛,我们离婚。”

男人冷笑一声,手上用力,他不带丝毫感情地道:“你不是很想嫁给我吗?整个江氏集团作陪嫁,现在离婚你不亏吗?”

江思尔用力摇头,她的嗓子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前尘往事被撬开了一个角,痛苦迅速地钻进她脑海。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和我离婚。”江思尔从未像此刻这样坚定过。

叶靳琛的眸中怒色更深,他狠狠地一甩手,江思尔便如同一块破布般被他掀下了床,额头重重地磕在了桌角,鲜血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她被摔的七荤八素,一抬头,对上了叶靳琛冰冷的目光。

“离婚?做梦!”叶靳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江思尔,杀人偿命,我没送你去坐牢已经是恩赐,这点痛苦你就承受不住了?我的痛苦比你多千倍万倍!”

江思尔忍着额头的疼痛,一边摇头一边后退:“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闭嘴!”叶靳琛怒喝一声,厌恶地看着满脸泪水的女人:“不是你是谁?你说啊!”

江思尔张了张嘴又合上,她无力地低下头,如果可以,她会把真相烂死在肚子里。

“找不到借口了吗?”叶靳琛好似多看她一眼都嫌脏,移开目光冷冷地道:“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活该如此!”

“就算我活该,难道四年了你还没有折磨够我吗?叶靳琛,求你放过我吧!”江思尔哀求道。如果对方是她不在乎的男人,再大的痛苦她也能承受,可换成是她爱的人,这痛苦就会无限放大。

叶靳琛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冷嗤一声:“怎么会够?江思尔,你欠下的还远远没有还清!你欠我的是一条命!”

门“砰”地一声被摔上,江思尔呆呆地坐在地上。血流到了眼皮上,让她觉得有点痒,抬手一碰又钻心地疼。

好一会儿,她才扶着床慢慢站起来。血滴挂在睫毛上,她眼前猩红一片。

摇摇晃晃地走到床的另一边,看着满地的钞票,蹲下来一张一张地捡起。

叶靳琛每次都会用这种方式羞辱她,因为他知道,她没有反抗的资本。

父母赔上整个公司,让她嫁给他,而结婚四年,叶靳琛不允许她出去工作,自己的一切支出都靠他每次的“打赏”。

开始江思尔觉得难以接受,但她很快发现自己无路可走,只能被动地承受,渐渐地麻痹自己。

保姆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叶靳琛也早就出去了。

江思尔在桌旁坐下,拿起来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

保姆看见她额头上的伤口,赶紧拿来医药箱道:“夫人,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江思尔刚想摇头,胃里突然一阵翻腾。她捂着嘴撞开保姆跑向洗手间。

因为胃里没有任何食物,她趴在马桶边干呕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跟过来的保姆惊喜道:“夫人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江思尔陡然一惊,她想起来自己上个月就没有来月事。本以为和心情有关,经这么一提醒,她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可是怎么会怀孕?每次结束后她都会吃避孕药,只有这次还没来得及吃。

“夫人,你还好吧?需要我叫医生来吗?”

“不用,”江思尔摆摆手,“事情还没确定,你先不要同先生说。”

强忍着不适喝了几口粥,她便匆匆出门了。她必须要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怀孕了。

到了医院,挂完号,江思尔越发不安,如果真怀孕了怎么办?叶靳琛会想要这个孩子吗?

然而结果往往不尽人意,检查过后,医生面无表情地和她说:“你怀孕了,快到一个月了。”

还没来得及体会初为人母的喜悦,江思尔就被巨大的忧虑覆盖。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暂时抛开其他的,小心翼翼地问道:“怀孕期间我大概服用过一次避孕药,对胎儿会有影响吗?”

“理论上怀孕三周内服用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不过您最好按时做孕检。”医生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