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即便给出这答案的时候,白楚还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但终归是给了一个答案出来。

得到这答案的秦红莲,脸上写满了失落。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情愿得不到一个答案,也不想得到这答案。

得不到答案,和最好的情况,也就是白楚亲口说她更重要相比,相差甚远,可至少也是在他心中分量不相上下,怎么也好过她比不上别人。

“不放弃,你又有得手的把握,也就是说龙家的金灵,已经差不多是你囊中之物了。”

“这样一来,你就只要再收集到一只,一切就已经可以结束了。”

“剩下的一只,你有没有头绪?”

失落不已的秦红莲,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用这点时间去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再度开了口。

安静的她,配上那失落的模样,让人看了有说不尽的心疼。

假若秦红莲大吵大闹的,白楚还有办法解决她,借机发火而后出手将她制住也就是了。

这不吵不闹的样子,才是真的麻烦,动手不行,沉默应对也是不行,抽身离开,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经过时间发酵的问题变得更加麻烦。

麻烦归麻烦,可既然她开了话头,这话就得接下去。

“是……对……没有……”

把所有回答融合到一句话里,白楚以最快的速度回完话,就再度合上了嘴。

他能感觉的到,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之中。

但现在没有化解的方法,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少做事少说话,让一起出现的时间往后推一些。

说不定,过去一点时间,事情的转机就出现了。

白楚保持诚实,一如秦红莲之前所说,是一个好习惯,却是让人讨厌的好习惯。

至少,在这一小段时间里,白楚的诚实,是那么的令人讨厌。

女的都喜欢男的说实话,这不假,但更多时候,喜欢的是,男的一本正经的说假话。

只要说假话的时候,男的不那么心虚,听到想听的话,女的也就当成真的听了。

她们不傻,多数假话,一落到耳朵里,她们就知道这话是假得,但就是想听。

此刻的白楚,如果能说上几句假话,哪怕明知道这话是假得,秦红莲也愿意信。

信了他的假话,就能给彼此一个台阶。

可惜,有心信假话造一个台阶出来,白楚却没有给这个机会。

“我不想让你完成这一切,在最后关头阻止你,又不保险。”

“所以,这龙家的金灵,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得手。”

“不论你有多少手段,想取走金灵,必须先杀了我。”

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彻底做出决定的秦红莲,终是迈步向最差的结果走去。

要是有可能的话,她是不想让自己走到这一步的。

秦红莲看得出来,白楚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个女的。

心里装着的女人没了,所以她挤了进来。

那没了的女的如果回不来,挤进来的她,甚至有可能在一段时间之后彻底占据他的心。

可一旦她回来,好不容易挤进来的她,将会被轻松挤出去。

再怎么妥协,底线就在哪里,彼此没法子和和睦睦的达成一致,那就只能来点狠得。

这种话,白楚早料到迟早会从她嘴里说出来,但真的听到的时候,一股浓重的无力感,还是笼罩了他。

预见了什么坏事会发生,有心将这坏事消去,但那坏事还是发生了,那种做了什么都的感觉,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

这种感觉,不是绝望,却比绝望更能折磨人。

“你不想与我动手,我也是不想的。”

“不要逼我,那对你对我都不是一件好事。”

往椅子上一靠,白楚有气无力的劝解起来。

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也是他做得最后一点尝试。

假若成功了,那再好不过,失败,也能给白楚增添一点说服自己的底气,让他在自我欺骗的时候,至少能说一句,我已经努力过,只是没用。

说完话,心神疲累的白楚,缓缓闭上了眼。

下一次睁开眼,也许是秦红莲退一步,然后他该干什么干什么,也许是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候。

看多了,会犹豫,不想让自己犹豫的白楚,闭上眼等着,是最好的选择。

他闭上眼后没多久,秦红莲的哭声就响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哭声愈演愈烈,那混在哭声中传出的悲凄,真是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闭着眼听着她的哭声,白楚面上也显出了几分难受。

除了被秦红莲的哭声引动一些情绪,这难受感,还有几分是因为,接下要要兵戎相见而生出的。

哭得越狠,表明她心中就越是失望。

越是失望,那就越想将一切改变。

改变一切,要做什么,白楚和她,各自心里都清楚。

心中难受的很,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法子为了让她而往后退一步的白楚,手缓缓移向了腰间的乾坤袋。

手搭在乾坤袋上之后,那衍化手臂的道术,也被白楚施展了出来。

衍化完手臂,白楚很慢很慢的把打上烙印的法宝分发到了这些手上。

一切不光做得慢,还当着秦红莲的面做,白楚是想借此向她传达一个讯号。

那就是,我已经决定动手了,如果你不想和我动手,还可以借着这机会离开。

做这一切,白楚知道很有可能是一番无用功。

不过,终归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的机会,是秦红莲见他如此铁石心肠,心灰意冷之下,直接走了。

再怎么渺茫的希望,做了一应的事情,那是渺茫的机会,什么都不做,那就不叫希望渺茫,而是根本没希望。

把打上烙印的法宝分完,耳边那愈演愈烈的哭声还在继续,真是听了叫人肝肠寸断。

什么准备工作都做完了,纵然有心拖延,白楚也没法子给自己找到一件合情合理的能拖延时间的事情。

咬了咬牙,白楚猛地睁开了双眼。

睁开眼之后,知道已经要兵戎相见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向秦红莲动手,而是施展挪移道术,来到了金灵所在的地方。

和她动手,甚至杀她,这件事已经是怎么都躲不过去的了。

但是,能晚一瞬动手的话,白楚就愿意将动手的时间往后放。

白楚施展挪移道术离开,哭得凄惨的秦红莲,直接愣住了。

她以为,一切已经没了转机,谁成想最终还是让他选择了放弃。

这么看的话,自己在他心中,分量还是不低的。

一念及此,还没办法止住上心的秦红莲,直接笑了起来。

又哭又笑的样子,看上去分外古怪,秦红莲却乐得陷在这里面。

絮絮的把泪水止住,心上欢喜的她,随之准备离开这里。

刚站起身来,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她又失魂落魄的跌坐回椅子上。

白楚用挪移道术离开,有可能是彻底离开,但也有可能是只离开这谈话的地方。

秦红莲很想是前一种可能,但依着一切事实来看,白楚绝对只是离开这地方而已。

离开这谈话的地方,却又不是彻底离开,他去了哪里,已经不言自明。

空欢喜了一场,在椅子上坐了一小会儿,回过神来的秦红莲,马上御空向那藏着金灵的地方赶去。

话不是说着玩玩而已,阻止他这件事,就算把自己的命给搭上,秦红莲也要做。

命没了,看似就什么都没了,可留着命在,某些东西没了,还不如命没了。

究竟是什么重要,秦红莲心中有一本清楚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