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楚再度从自己眼中消失,那人并没有太过在意。

挪移道术这手段,他已经见白楚施展过好多次了,凭着这手段,还不足以摆脱黑风。

掌握这道术的,黑风海中不是没有,最后一般都死得比较惨。

过往的教训,清楚的表明,这手段不会是他躲开黑风的依仗。

心中好奇,这一点不慌张的小子,究竟是怎么把麻烦给甩掉的,但首要任务,是先让自己脱身,这人便将心神给收了回来。

忍着痛,取出一粒红色的丹药丢到了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很快的,这人浑身上下开始冒血。

冒出来血越来越多,经过短时间的积累,竟攒到了一人大小的一团。

这一团血出现之后,就像是有一双双无形的手在揉捏一样,很快就帮着塑造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他来。

可以说,除了浑身血色这个缺点,塑造出来的人,在肉眼上,其实和他没有多少差别。

这和他没有多少差别的“人”出现,那人便极力压制自己的生机,力求让自己和死人靠拢。

当他浑身的生机,被压制到一个极低的范畴之后,黑风终于不再缠着他,转而像离着他不远的血人下了手。

只是一团血而已,哪里禁得住风的绞杀,很快的,那血人就被成功分尸。

多亏得是一团血而没有实质的骨肉,不然的话,被风裹挟着的,就是一块块碎肉碎骨头了。

血人被绞杀成一颗颗小血珠,收敛自己生机的那人,也随之放开了自己对自己的限制。

说来奇怪,那还没飘远的黑风,竟对他视而不见,好像是没有发现他这个活人一般。

这一幕,证实白楚所料的确无误,这些人确实有摆脱黑风的手段。

至于代价,从那苍白的脸色,还有身体显露在外的其它部位,可以知晓,那些血并不是平白冒出来的。

现在这病恹恹的样子,能有全盛时期的七成实力,已经很是不错了。

甩掉了一个大麻烦,有心思办别得事,这人翻手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块罗盘。

仔细观察了好一阵,他方才发现,原本应该在罗盘上出现的两个光点,现在只剩下一个了,剩下的那一个,代表着的,是他。

光点的消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人死了,一种是脱离了这方天地。

人死万事成空,自然是找不见了。

至于脱离了此番天地,人都跑到别人家里了,光在自己家里死命找,那肯定是找不到的。

这两种情况,他心中更加期待是后一种,这意味着,他或许有可能收获一种新的躲开黑风的手段。

当然了,是前一种的可能,也很高。

他看得清楚,彼时黑风已经缠上了自己的目标,临死故意耍他一把,这事情出现的概率不仅有而且大得惊人。

换做他自己,如果有可能的话,死也要给敌人带去点麻烦,他们越不开心,他才越是开心。

推己及人,这种恶趣味的事情,他不觉得自己的目标做不出来。

心中有很多的猜测,可两种情况,在摸不准人究竟去了哪里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暂时作罢。

有摆脱麻烦的手段,但天上终究不是久待的地方,收起罗盘,他便急速回返,趁着药效还在,尽量做到回去,免得平白还要再吃一粒丹药。

丹药虽好,但他手上也是不多,能不浪费,还是节省一点的好。

话分两头,那消失在了他罗盘之中的白楚,自然不是身死道消了,而是靠着灵玉空间,彻底摆脱了黑风。

进到灵玉空间里,躲开了危险,不着急离开的白楚,索性安心在里面待了起来。

待在这绝对安全的地方,他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做。

有了足够的时间,再去回想刚才的一切,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一再索要某件东西,并言明东西给他,他就走,从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上看,白楚都不觉得这是假的。

一切不似假得,那么问题便来了,那被他所讨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按理说,除掉他,维护住规矩,这对于那岛上的修士而言,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

连个规矩都没法子维护,有本事的个个仗着本事在岛上杀人,杀完人扭头跑掉,这规矩就形同虚设了。

为了一件东西,放着要紧的事情不做,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东西,比维护住所谓的规矩,要更加重要。

看得比他们的规矩更加重要,这究竟是一件什么东西,让白楚不由很是好奇。

好奇,他也有找出来一观的可能。

毕竟,如果那人没有找错人,东西就在他的身上。

从自己身上就能找到的东西,回过味来,白楚就开始着手寻找起来。

率先被取出来的,是那顾三嫂的乾坤袋。

运气不错,血往上一滴,就在上面留下了烙印。

可见,这女人嘴巴厉害,找人也有不弱的本事,但偏偏自身的本事,有点欠缺了。

也多亏得她自身的本事不怎么样,不然究竟是白楚解决她,还是反过来被解决掉,就是未知之数了。

把乾坤袋变成自己的,白楚随即将里面的东西都给倒了出来。

作为一个在黑风海行走了不知多少年的家伙,而且还是吃死人饭的家伙,顾三嫂乾坤袋里的东西,还真不少。

即便专门找了一块空地,东西倒出来之后,堆成的小山,还是占据了一些空地之外的区域,引得压坏了好些灵药。

现今灵玉空间内的地方不小,但里面种着的丹药,几乎也都是价值不低的。

那些价值低,却应用广的灵药,只是留了几株,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下压坏了不少灵药,登时让白楚心疼不已。

虽说压坏的灵药,灵晶供给的足够,都能复原,但那需要一定的时间。

平白要让它多长好久,这不心疼就怪了。

心疼归心疼,但东西还能复原,白楚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花了点时间将灵药处理好,就着手处理起那一堆东西来。

东西很多,白楚先做了一番筛选,把所有认得出来的且价值不高的东西,全部给收了起来。

收起这些东西,还剩下的,就只有不到两成了。

两成东西里,再挑了一阵,还没发现那神秘的东西,但却有了让白楚满意的收获。

那让他满意的,是二十多件法宝。

收好法宝,又清理了一阵,还留在地上的可疑物事,就只有两三百件了。

两三百件东西,听起来很多,但相较于一开始倒出的东西数量,这些东西,其实已经很少了。

东西剩得不多,也没法子继续挑拣,白楚便停止了筛选,逡巡的目光落在这些东西之间,想试着能不能找出可疑的东西。

一番观察,白楚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一面令牌上。

觉得这东西最为可疑,是因为这东西看上去像是这里面最有价值的。

别看东西虽多,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残缺的东西,里面类似于藏宝图的碎片,就有不下四十片。

虽说有几份是找到了好几块的,但残缺的终究是残缺的。

唯有这令牌,看上去还比较完好。

矮个里面挑高个,自然这令牌最是可疑了。

弯腰拿起这令牌,入手的那一刻,白楚就觉得自己找对了东西。

令牌拿在手上,一股直入骨髓的冰冷,就从手传遍了全身。

感觉到冷,却没有因此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一种感觉。

难言的冷落到身上,耳边也响起了一些模糊的嘶吼声,听不清究竟在喊什么,但能够感受到一股浓重的不甘包裹在这声音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