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少了情绪的干扰,一个个带队的修士,马上有人开始从刑堂堂主有些不同寻常的表现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对于刑堂堂主的凶名,他们可谓是如雷贯耳,甚至有些运气不好的,亲眼见过他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

但依着往常的事情,多半就是直接杀了冒犯他的人,然后接着杀那些站出来替死者出头的,有一个杀一个,一只杀到没人敢继续站出来。

如同今日这般,哪怕是无辜的修士,也一齐打杀的,并没有发生过。

反常的事情,总是容易引人深思。

动了动脑筋之后,一个个都先后把目光放在了他的徒弟,也就是白楚身上。

思绪引到了他的身上,再将今日的异常联系起来,连无辜之人,也一齐顺手杀死,就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略有些反常的一切,再从头看起,就变得没有一丁点反常了。

一道术法杀了数十人,而且还包含着一些根本就没开过口,没动过手,纯粹是看热闹的修士,再加上一些犹豫不决,没有及时自断手臂,被留下的修士。

这百余人的死,都是刑堂堂主对他们做出警告。

警告他们,在各种有死有伤的地方,杀得怎么样,他不会去管。

但一旦到了外面,不论哪个宗门,有修士敢打着以多欺少的主意欺负他的徒弟,不论是不会殃及池鱼,手下绝不会留情。

没有开口直言,但能负责带着后辈出来历练,这实力未必是同辈修士中最强的,可谈及处事圆滑的程度,绝对是一等一的厉害。

先后猜出这一重意思,每个人都不觉得自己猜错了。

猜出刑堂堂主要告诫他们的事情,每个人都在心中做出了决定,等到回到宗门,一定要和掌教好生提及。

免得不知何时有一群傻弟子,来个以多欺少,结果被这疯子杀上宗门。

成为下一个八极宗,沦为在对方赫赫凶名上再添一笔的笑话,可没人会想做。

至于独自一人离开的那名修士,想通一切之后,心中不仅没有再为这群傻子讨一丝公道的念头,反倒有些庆幸刑堂堂主的立威,没有落到自己头上。

各个领头的修士带着大同小异的念头归去,猜测中因为白楚才出手杀人的刑堂堂主,正拿着一根不知何物做成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在白楚身上打着。

打了数百下,这神秘材料制成的鞭子,也是厉害的很,在白楚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而且是那种灵力也无法让伤口如同一些小伤一样轻松愈合的伤痕。

被打了这么多下,白楚硬气的上下两排牙齿咬到了一起,嘴松都不松一丁点,更是一点闷哼声也不发出。

心中并不知道这顿鞭子是因为什么,落到自己身上的,但白楚心中清楚的知晓,一定是为了自己好。

为了自己好事情,别说喊出一个痛字,就连开口叫上一声,白楚也做不到。

“这些鞭子够让你痛上一个月了,用灵力慢慢磨,会消去的。”

“多少让你长长记性,免得以后还犯这种容易惹来麻烦的错。”

“对于自己错在哪,你知道了没有?”

收好鞭子,刑堂堂主板着脸,向白楚询问起来。

已经对一些人做出了警告,那些人猜不猜得出来,刑堂堂主并不关心,对他而言,大不了就是杀上对方宗门,杀个血流成河,在对方镇守宗门的老怪出来之后,再退走。

对别人如何,他不关心,但对于自己的徒弟,他可是关心的紧。

已经放下的错,他可不想自己的徒弟还在同一个坑上,再摔一回。

这顿鞭子,并非为了打他,更多的,是为了让白楚知晓自己错在了那里。

“不知……”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怕还有可能在挨上一些鞭子,白楚嘴里还是很老实的说出了答案,一点也不玩那些花招。

“你倒是老实,那就给我听好了,记住了,以后别在犯。”

没有出乎意料,只是听了心里依旧想骂人的回答,刑堂堂主笑了笑,便不在这问题上过多的纠结。

“下手太过仁慈了,既然有手段能杀了他们,就该尽量杀个干净。”

“活着出来,难免有麻烦。”

“至于利用的,本就是用来利用的,又不是朋友兄弟,用完不杀,留着干嘛?”

单刀直入,连一丁点废话都不掺杂,刑堂堂主直接将自己的观念,对着白楚传输起来。

与风华等人联手,杀了不少修士,还被说杀人杀得不够,这让白楚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不过,他的确不能否决的是,自家师父说得这三句话,没有半点毛病。

“记下了。”

真真切切的事情,白楚只应了三个字,就不再说什么了。

一路无话,飞舟飞到了太羲仙城,刑堂堂主率先御器离开,其余人等,马上像撒了欢的猴子,各自跑开。

飞舟上的四尊煞星,三个小的还好些,这么说都是和他们同辈的修士,并没有什么压迫感,可刑堂堂主对他们而言,就大不相同了。

哪怕只是脸色变上一变,他们看了之后,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会让自己的性命出现什么问题。

君不见,一个徒弟,都敢当着不少修士的面,直接杀死四人,更被说这个做师傅的了。

哪怕一怒之下,将此行幸运活下来的修士,杀得只剩几个,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众修士一哄而散,白楚也不久留,往太羲宗宗门走去。

成了凝液修士,没有几日,就跑去了百草秘境。

那几日功夫,又忙得很,一点都没有时间去将弟子身份由灰衣改为白衣。

趁着有空,搁置了三个多月的事情,白楚打算今日给它办掉。

作为刑堂堂主的弟子,白楚的身份十分的特殊,特殊到一些规矩都可以不用守,纵然做下同门相残的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会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

有着不小的自由,但一些麻烦的程序,白楚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去完成。

例如将弟子身份进行更换,就是他无法躲开的小麻烦。

唯有更改了弟子身份,他才能享受到那些被严苛的定下,应该到了何种修为,才得到的资源。

那些东西,只要他开口,刑堂堂主依旧会给他。

只不过,什么都开口索要,易地而处,白楚都会觉得这个徒弟太过废物,进而心生厌恶。

刚走到更换弟子身份的地方,负责相应事宜的弟子,就热情的走了过来。

白楚那一身血红色的衣服,在太羲宗之内,实在太过显眼。

几个月功夫,只是私底下传,也足够一些除了在闭关,没有得知消息的弟子知悉,刑堂堂主收了一个徒弟。

所以,看到这血红色衣裳的那一刻,对方就认出了白楚的身份。

宗规森严,难免犯错,客气一些,交好白楚,未必会有好处,但一定不会有坏处。

“师兄客气了,修为到了凝液,特来更换一下弟子令牌。”

客气的聊了几句,白楚随之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拿过检验修为的东西一验,走了走必要的程序,确认白楚有了凝液修士,一点不拖拉的替他更换了弟子令牌。

拿了令牌,白楚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挑选洞府的地方。

身穿虎皮好办事,一看到血红色的衣服,猜出白楚的身份,正悠闲坐在椅子上,神游物外的修士,马上紧张的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门口迎接起白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