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势,在陪着白彦在城中闲逛的几天里,服了不少疗伤的丹药,已经恢复了八九成。
剩下的些许伤势,哪怕与人动手厮杀,也是没有任何大碍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凡俗修士断了骨头,那是要修养异常漫长的时间,但修士终归有丹药相助,恢复起来,速度也快上不少。
走出居住的地方,白楚觉得无甚事情好做,干脆到太羲宗宗门里行走一番。
作为灰衣弟子,太羲宗宗门,不容随意走动。
然而,斗气之下,多出来的一重身份,却给他开了方便之门。
那些严苛规定,至少需要成为白衣弟子之后,才能进入的地方,白楚依旧进不去。
不过,别的地方,那就可以去走上一走了。
例如什么修炼术法的练法场,斗法的生死台,讲修行经验的讲经堂……统统可以去走上一遭。
灰衣弟子随处乱走,要受惩罚。
可与白楚三人不做杂役一般,负责惩罚的也是刑堂弟子,最后这惩罚只会不了了之。
躲过两桩麻烦事,白楚不由觉得刑堂弟子,真是个奇好用的身份。
心中有着走上一遭,去看上一看的想法,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白楚也念头刚起,就将之实施。
乘坐宗门内同行的飞舟,白楚首先来到了练法场。
练法场里的弟子不少,上至紫衣,下至白衣,统统都有。
看了两眼,白楚就意兴阑珊的离去了。
演练术法,哪怕是从紫衣弟子手上施展出来,也没什么好看的。
毕竟,真的施展自如,也就不会呆在这等地方了。
只有自己动手,才能切实得到好处,已经掌握了聚云期术法的白楚,自然是懒得久留。
离了练法场,白楚等了一阵,凑齐了修士,转而向生死台行去。
比起练法场,生死台就要有意思不少了,每每动手,都是往各种要害上招呼,大有不取对方性命,就决不罢休的意思。
种种行径,符了生死台三字的作用与含义,看起来不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甚至,白楚心中都已经生出,要上去和修士厮杀一番的打算。
太羲宗里,仇人倒是有,却都是白楚根本无法打过的,白楚也只能在心中想想,便就此罢休。
呆了一个时辰,接连看了五场生死厮杀,白楚这才略微满足的往下一处地方行去。
不用睡觉,白楚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乘坐飞舟逛完了不少可以行走的区域。
只是用双眼去看,用双耳去听,不曾上手,可白楚并没有觉得看得一切分外枯燥,反倒觉得这时间花得异常值得。
期间,也有人看到白楚一双灰色的袖子,想要质疑乃至做些什么。
可等到认真看过,衣袍主体上的血红色,还是让那些修士老实的回去做他们应当做的事情。
逛完了旁得地方,白楚这才向着宣扬修行经验的讲经堂走去。
对他来说,这地方才是最有可能学到奇多有用知识的地方。
分外看重,白楚也将它放在了自己行程的最后。
乘坐着飞舟,在讲经堂不远处落下,一道熟悉的面庞,就在白楚眼前走了过去。
“黄师兄。”
快步赶了上去,白楚热切的打起招呼来。
他遇上的,不是旁人,正是在做担水差使时,为他指点了一番,进而成功合理杀了陈岩序的黄灿。
“你是?”
白楚记得他,可他对于白楚,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昔日的白楚,仅仅是一个灰衣弟子,黄灿却已然是白衣弟子,二者在数年之间,都未必能有几次交集,下意识的就将他遗忘,并不算什么意外的事情。
“黄师兄可还记得,昔日帮一个灰衣弟子杀了一个细作,我就是那灰衣弟子。”
没有因为自己被遗忘而发怒,念着黄灿的恩情,白楚不曾扭头离去,反倒向他提示起自己的身份来。
说到详细的事情,黄灿也随之记了起来。
“还是灰衣弟子,这就入了刑堂,恭喜师弟了。”
看了一眼白楚的装扮,黄灿当即向他恭贺起来。
“不到凝液的刑堂弟子,这可少见,师弟遇上了什么机缘?”
恭贺之余,对于白楚如何成为刑堂弟子,黄灿也生出了好奇的心思,向他问了起来。
“师兄与蒋家老祖关系如何?”
没有急着说出缘由,白楚转而问起他和蒋家老祖的关系来。
要是关系好,容易伤了彼此间的和气,白楚也就不说了,要是无甚关系,或是关系不好,那说出来,倒也无碍。
“不讲道理的蒋道林?关系一般,不曾结仇,也不曾有什么来往。”
对于这问题,黄灿微微有些好奇,嘴里却也自然而然的回答了起来。
见他与蒋家老祖并不亲密,白楚当即以简洁的话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出来。
“师弟倒是好胆色,聚云期,就敢伏杀化灵修士。”
听完,黄灿面上带笑的夸奖起白楚来。
至于白楚那看起来,略有些离奇,才获得的刑堂弟子身份,黄灿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这刑堂弟子的身份,会不会事情过后,就被褫夺?”
与他闲聊之际,一个问题蓦然在白楚心头浮了起来。
体会到了一些好处,对于这身份,白楚也喜欢的紧,不由开始有些希望不要轻易失去。
“师弟放心,寻常时候,刑堂收弟子,异常严苛,只有堂主有权利随意收人。”
“不过,入了刑堂,想出去也是难得很。”
“近十年来,除了叛出宗门的,无一人被逐出。”
黄灿本就是个好说话的修士,此刻白楚刑堂的一重身份,也值得他结交,话也多了几句。
听到黄灿的回答,刚刚有些惊疑不定的心,即刻就平了下去。
“师兄最近忙些什么?”
说完自己,白楚也开始和黄灿谈论起他来。
“无甚事情好做,炼炼丹药罢了。”
“数月之前,遇上了一些炼丹上的问题,出去走了一趟,此行大有所得。”
有不小的收获,与白楚说起自己做了的事情,黄灿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
“师兄会炼丹?我也会几手粗浅的炼丹术,日后说不得要多多打扰了。”
听到黄灿会炼丹,白楚不由眼前一亮,也说出了自己会炼丹之事。
“师弟也会?若有闲暇,倒是可以互相交流一二。”
与白楚一般,黄灿得知他会炼丹,也是微微感到有些诧异,更顺着白楚的话头,说起要交流炼丹术的话语来。
“交流可不敢当,师弟这几手粗浅的炼丹术,都还是偷学来得。”
摆了摆手,白楚略带谦虚的将实话说了出来。
“偷学?有趣,师弟不妨说说如何踏足炼丹一道。”
对于白楚偷学炼丹,似乎能听到一桩轶事,将白楚拉到一旁可以坐下的地方坐定之后,安心停了起来。
些许小事,没什么好瞒的。
纵然是偷学,但能学到本领,也是一桩本事,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理了一番思绪,将灵玉空间隐去,改换成在小炼丹坊练手,白楚这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师弟这等经历,可比我学会炼丹,要精彩不少。”
等到白楚说完,黄灿拍着手,笑着夸奖起来。
“自己琢磨出来如何炼丹,说不得我们还真的可以交流一二。”
“不过,师兄也要多嘴一句,师弟还是仔细学学炼丹之术的好,能少走一些弯路。”
夸奖之余,对于白楚的短处,黄灿也善意且委婉的提出了意见。
白楚并非不识好人心的人,他人为了自己好的话语,而且又顾及了自己的面子,说得十分婉转,更是没有不听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