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不轻,但白楚终归意识清明,并没有因为受伤,就陷入昏迷。
清醒着,却不必靠自己行走,闲下来的白楚,没什么事好做,干脆开始思索起方才的战斗来。
以聚云围杀两个化灵修士,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再来四个本领不俗的聚云期,给他们同样的灵符和阵法,再佐以蚀灵香,相同的一幕,未必能够重现。
细细回想之后,精彩绝伦的的一场厮杀,有太多非实质的好处可以挖掘。
不用去拼,只要靠自己的回想和总结,就可以挖掘出来的东西,白楚自然不会错过。
然而,回想的次数多了,他不仅总结出了宝贵的经验,还隐隐觉得有些问题。
要杀的人,已经死于灵符之下,这是四人亲眼所见,当不得假的。
行事的踪迹,他们根本从未想过要隐藏,即便不曾清理干净,照样没有半点问题。
该夺得宝贝,想来应当在乾坤袋里,乾坤袋被厉啸龙拾了回来,一应东西,多半也夺到了手上。
夺宝,想了几次,一道灵光闪过,白楚终于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蒋玉婵和她那情郎,一共两个乾坤袋,厉啸龙也拾回了两个乾坤袋,看似没有任何问题。
可除了乾坤袋里的东西,还有一件碧水衣,是异常珍贵的宝物,这厉啸龙可不曾弄回来。
“似乎忘了碧水衣。”
正赶着路,白楚艰难的开口提醒起来。
声音不大,但四人身处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喧闹的场所,轻而易举的就听了个清楚。
“碧水衣可有点扎手,不要了。”
“被查到不怕,可查到的时间,要是能多缓一阵,那肯定是多缓一阵的好。”
“说到底还是修为,修为高了硬撼这所谓的蒋家都不用畏惧。”
刻意遗忘的东西,为了让白楚放心,厉啸龙当即将自己心中的盘算说了出来。
说话之时,还带上了几分无奈。
修为,不论是谁,都是最为渴望的东西,但快速的提升,未必是所有修士都渴望的东西。
厉啸龙渴望修为,但他更渴望的是一步接一步稳固提升,而不是一下拔高境界,让日后遭遇瓶颈时,突破会更加困难。
对于修为提升的渴望,与抗拒飞速的提升,注定是无法达成平衡,让两者一齐存在。
不惧蒋家,但亦如厉啸龙所言,晚一些正面对上,终归是好的。
虽说碧水衣是一件好东西,但谁也没有打这东西的主意。
无甚好说的,白楚干脆闭目养神,顺便继续回忆那精彩的战斗。
一路无言,四人很快就回到了太羲仙城。
回到仙城,安顿下来之后,四人也开始瓜分起战力品来。
萧月茹为得只是那一粒灵药种子,再加上白楚救了她,也不过多的索求,拿了灵药种子,其余的一律不要,这便回了太羲宗。
只剩三人,蒋玉婵情郎乾坤袋里无甚好东西,但她的乾坤袋里,好东西着实不少。
要是能在拍卖会之前成功截杀她,收获绝对会远超想象,几乎能与斩杀一个晶变期修士的收获相抗衡。
可惜,拍卖会上,灵晶耗去不少,再加上蒋玉婵最后癫狂时刻,用去不少消耗品,乾坤袋里剩下的东西,已经不足原先的四分之一。
即便如此,依旧足以让寻常聚云修士眼红。
灵晶丹药这些东西,依旧一分为三,但各种消耗品,厉啸龙和邵万梓只取了一小部分,其余的尽皆留给了白楚。
这些可以充作底牌的东西,他们不缺,可白楚却没有多少。
趁他受伤,难得有一个可以“不公平”瓜分的时机,他们也乐得运用,多给白楚一些。
就在四人瓜分各种东西之际,太羲宗蒋家宅院里,放着族人命简的屋子里,一块命简陡然碎裂。
命简,那是用来观测一个修士生死的。
死亡之后,一定时间里,命简会碎裂,以宣告所属之人的死亡。
碎裂的时间,快的话,身死道消之际,即刻碎裂,慢得话,一两日时间才会碎裂。
快与慢,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相应修士的死去,就可大可小了。
负责照看命简的蒋家族人,起初还带着几分无所谓的姿态。
毕竟家大业大的,每日里都会有修士死去,只负责告诉至亲一声,此人死了,差事也就了了。
轻松至极的差事,重要的族人也就那几个,数十年也不见得会遇上一次需要紧急通报的情况。
满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命简下方的名字,照看命简的修士,马上连滚带爬的向蒋家家主的居所赶去。
那一脉做家主,注定那一脉的所有族人,会变得分外重要。
旁人的死讯,晚个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什么事情,但掌权一脉的族人死去,敢有丝毫怠慢,闹不好就是一个扒皮抽筋的下场。
家主一脉的族人,都分外重要,更别提这受家主分外宠爱的孙女——蒋玉婵。
通报的不及时,能死都是再好不过的下场。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谁死了?”
赶到蒋家家主的居所,着急忙慌的样子被看到,面貌看起来不怒自威的中年修士当即开口训斥起来。
看起来只有中年,但此人所历经的岁月,可不止数十年。
“死了血肉至亲了,就这么淡然吗?”
看着他一脸淡然的模样,坐在他对面,看起来与蒋家家主容貌没有丝毫差距的人,亦是十分淡然的向他问到。
两个毫无差距的人,并非是双胞胎,而是修为到了虚神期,硬生生多修出一个“自己”。
“十个儿子,七个女儿,第三代更是有半百之数,现在这第四代也已经有十数人了。”
“这么多后代,讨我欢心的可没几个,死了也就死了,反正还有后人。”
拿起桌上的茶,微微喝了一口,回答起“自己”的问题,蒋家家主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对了,谁死了?”
回答完问题,放下茶杯,随口问了一句。
“玉……玉婵……玉婵小姐死……死了。”
跪在地上,低着头,磕磕巴巴的将蒋玉婵的死讯报了出来。
“什么?”
拍着桌子,一股慑人的气势即刻从蒋家老祖身上散了出来,坐在他对面的“自己”,也化作一道光芒,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怒意刚刚升起,便御器向着太羲宗刑堂飞去。
作为最讨自己欢心的孙女,蒋玉婵的死,要是不找出元凶,将真凶好生折磨,蒋家老祖绝对不会罢休。
“蒋长老,稀客啊!有什么事?”
刚在刑堂落下,马上就有人客气的迎接起来。
也不回话,蒋家老祖一脸阴沉的往刑堂深处走去,径直去找刑堂掌权的修士。
“蒋长老,虽然你位高权重,但我刑堂终归是刑堂,你这么往里闯可不好。”
见他没有理会自己,还有往里闯的意思,那名修士伸手阻拦起来,态度也从迎接时的热切,变成了不冷不淡。
刑堂在这太羲宗里,其成一派,并不用看其余长老的脸面。
该客气的时候,他们自然是客气的紧。
可该硬气的时候,绝不会软上半点。
否则的话,真的做起事来,可没有谁会给刑堂面子。
“滚开,我找你们沈堂主有事。”
被拦下,正处在暴走边缘的蒋家老祖,也少了诸多顾忌,开始在刑堂门前撒起野来。
散出修为,发出浓重的威压,冷言让拦住他强行的修士滚开。
阻拦他的刑堂修士,修为未必如何,但这骨头却硬得很,硬是伸手继续摆出一副阻拦的模样,哪怕在浓重的威压下,身形已经开始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