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龙裔,我就连报仇都找不到人了。”我抬起了头,眼泪划过眼角:“如果,如果要是知道月月会不在,我不会找你报仇的,真的,我会带着我妹妹,两个人去哪里都好,只要她在我身边。”

所有的仇恨痛苦,都比不过月月的安全来的重要。

关艳哭成了一个泪人,哽咽不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龙裔拿着通讯器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他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眼泪滴落到了地上,蔓延出了一大片水渍,我低着头,笑了起来:“月月很胆小的,很怕疼。”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但是,她在死前,受了那么多的折磨呀,那么多,她一定很疼的。”

“都是我不好。是我保护不好我妹妹。”我低沉的说道,眼睛浓烈的痛苦深不见底,我平静而哽咽的开口:“方哲新,他们那几个畜生我已经把他们送去监狱了,但是我更想看到你死,龙裔。”

“言言,你杀了我吧。”龙裔哽咽的说道。

“我也想,我真的很想杀了你。”我脸上泛起了一丝无力的笑容:“但是我知道,我今生做不到了。”我看着他,嘿嘿的笑了起来:“龙裔,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我来生一定一定杀你,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

龙裔一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言言,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想让我把关艳救出去吗?我答应你,不光有关艳,还有你,都死不了。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所以呀,你要好好的活着,长命百岁的活着,好让我来生有机会杀你,哈哈……”我大笑着挂断了通讯器。

龙裔依然拿着通讯器在疯狂的咆哮出声,仿佛是在说着什么,可是我却听不到了,也不想在去听了。

深深的看了他俩一眼,我抹了一把眼泪,快步的走了出去。

打车来到了医院,斌子依然还在重症监护室呢,看他的时间,正常只有了了的十分钟,但是我们走了一些关系,延长到了半个小时。

顾晴不眠不休的坐在门口,仅仅几天整个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我叹了口气,看着她:“今天我去看看斌子。”

顾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她无精打采的眨动着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神采。

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孤独的等待着,一直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穿好了无菌服戴着口罩才走进去。

重症监护的人,大多都赤裸着身体,双眼紧闭,仿佛是挣扎在死亡和生存的一瞬间。

走到斌子旁边,我看着他熟悉的脸,他身上带着各种仪器,呼吸似乎已经平稳了下来,只是他什么时候会醒,却没有人知道了。

“你混蛋……”我哽咽出声,在他的床边跪了下来,握紧了他的手:“傻货,你不会真的准备躺一辈子吧。顾晴在外面等你呢?你看到了吗?你刚悬崖勒马,怎么就这样了,你不是说对咱们好的人不多了吗?所以你要好好的珍惜顾晴,顾晴真的很好,这么多年了,一直无怨无悔的陪着你,也该知足了。”

“我看的出来,你也想要好好的珍惜她了。可是你这样却是害了她。如果你真的醒不过来了,如果你真的累了,那么不是当务了顾晴的一生吗?呵呵,不过顾晴对你倒真的是一片真心。这样也好,她可以照顾你了,只是对不起的就是晴晴了。”

“还有,你知道吗?李建死了,为了救叶涵,他死了。咱们也被上面的人盯上了,所有呀,有些事情肯定需要有人去做了,我认为没有人比我做这件事更合适了,我真的累了,斌子,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累。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经常梦见阳哥聋子他们。”

“但奇怪的是,没有一次梦见月月的,她是不是怪我,没有保护好她,所以就连我的梦里都不愿意出现了。”

“昨天我喝多的时候,见到一个很像月月的人,呵呵,她叫李月。她真的和月月很像,只是没有月月高。依依的下落,我们都在查,斌子,你不用内疚的,真的,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保护依依,所以你一点也不用内疚的。再说了,咱们兄弟,还需要这些吗?”

我握着他的手,感觉着他脉搏稳健的跳动着,紧闭的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我现在真的很想,你起来。就像咱俩第一次睡在一张床的时候,那时候是我去的第二天吧,你就找我借钱,可是你现在都没还,我依然还记得你当时说的话呢,你说,哎,哥们,你叫秦言是吧。有没有钱,借我十块钱,吃份炒面,改天还你。其实,和你说实话,那时候我也不想借,因为我也没钱,但是谁让我刚来呢?呵呵,后来,飞哥和凯子说不光是我,他俩都受到过你的压榨,借钱从来没还过。”

“以后你接二连三的找我借钱,你就没有好好上过班过,要不就是我们在外面的时候,你让我们给你买吃的。久而久之,我们都习惯了,每次下班都得给你带一份饭。”

“谁让我们是兄弟呢?你还记得,第一次打架吗?我们和小区的几个小混混打了起来,咱俩完犊子,不怎么敢动手,是凯子,拿着棍子把他们赶走的,我那时候就发现凯子挺虎的,以后不能惹他,呵呵……”我笑着,有泪滴落到了他的手背,在这一瞬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感觉到了斌子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掌心握着的手,颤声说着:“斌子,你听到了吗?如果,你听到我的声音,你在动一下。”

斌子的手安静的躺在我的掌心中,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有点点的温度传了过来。我自嘲的笑了一下:“你真的听不到我的话了吗?”我看着他睡睡的脸,眼泪流到了嘴里,异常的苦涩:“我的声音,你真的听不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