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丫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折叠刀,幽深而冰冷的刀刃已经没入了我的身体之中,只有把手的一部分被她握在手里。她神色疯狂而狰狞。仿佛化作了一只厉鬼,狠狠的啃食着我的心。
就连伤口的疼痛,我都感觉不到了,可是却有着更要浓烈的疼痛从我的心底传了过来,疼的我仿佛要窒息了一样。
眼眸低垂,我看着没入我腹部的那把刀,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低低的咳嗽从我的嘴里传来,抬头我看着麦丫近乎疯狂的脸,但那丝似有似无的疲惫的痛苦,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我疲惫而又哀伤的笑了笑:“对,对不起。”
有的时候女人是很简单的一种动物,当你做错的时候,她们不会问你缘由,只会纠缠你做错了事。
就如同眼前的麦丫一样,她可曾知道当时我的痛苦?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用力把麦丫推到了阿龙那里,我身体晃了一下,可是拿着刀的手,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死死的抵在周雪的脖子上:“走。”我对着阿龙暴喝出声。
阿龙看着我的眼睛有些复杂,他一把拉过麦丫:“我们快走。”他们那些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在那一瞬间麦丫回过头来,我清晰看到她眼中复杂的光,只是终究还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周雪看着我腹部的伤口:“秦言,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把刀放下,我送你去医院。”
“嘿嘿。”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阿龙他们刚走,我要想办法拖延一会儿,等他们安全了,在想办法脱身。
大胖看着我嘿嘿的笑了起来:“秦言,你真可怜,你的自以为是,你以为龙哥不知道吗?”
“你给我闭嘴。”我暴喝一声,手里的刀然调转,对准了大胖,砰的一声,大胖在这一瞬间,一下子躲在了旁边那个小子的背后。
大胖心有余悸的大口的喘息了两声,他看着我:“秦言,你把刀放下,你应该知道,你已经走不了了。即使你能走,也无所谓,对付你我们有的是办法。”
看着他,我笑了笑。
我看了周雪一眼,捂着肚子,向着一旁跑去。
身后,我隐约听到了大胖的声音:“别追了,他还会回来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天亮之后,王斐颜的事情,可以逼迫着我再次现身。
捂着肚子,我哏呛着向前跑去,血沾满了我的手掌,不知道跌倒了几次,也不知道站起来了几次,仿佛是本能的迈动着脚步。
脚下一个哏呛,我跌倒在了冰冷的地面,无力的苦笑了起来,大口的喘息着,天边闪烁的星辰一眨一眨的,在清冷的注释着我,仿佛是上帝之眼,冷漠无情的看着这一切。
微风吹动着云彩,遮挡住了星光。
我大口的喘息着,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着点点微凉滴落在了我的脸上,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咽了一口口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雨,我躺在冰冷被雨水打湿的地面,渐渐泥泞了起来。
雨滴拍打着地面上的水洼,溅起的泥泞飞溅在了我的脸上。
仿佛我和这样的烂泥融为了一体,在黑暗中,我轻轻的眨动着眼睛。好半天,我才挣扎着从地上半跪了起来,扶着旁边的树木,我站了起来。
哏呛着两步,我险些没有再次跌倒,仿佛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模糊了起来,我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剧烈的疼痛,使我有了短暂的清醒。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向着四周看了看,艰难的迈动着脚步,穿过隆鸣咆哮的雷声,我坐到了车里。
大口的喘息了两口,掀开衣服,看着腹部的伤口,我悲哀的笑了笑,费力的把半截袖脱了下来,让我用力的撕开。从车里拿过纸让我垫在了伤口下,把撕开的衣服,缠绕在了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车里拿过烟,叼在了嘴里一支,我将车子启动,向着大雨朦胧的天地,远处闪烁的霓虹而去。
沙的一声,车子让我停在了看守所的门口。向着里面看了看,我把车子吸了火,疲惫的趴在了方向盘上,脑海中晕乎乎的,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般的寒冷,只是我的额头却带着异样的炙热。
就连昏过去我都不敢了,死死的咬着牙坚持着,一旦我昏过去,聋子颜颜他们在那时候出来,那么我就做不了什么了。
再次用力的咬了咬舌尖,我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着。
天渐渐亮了起来,只是车外依然大雨如注,浓密的乌云遮挡着阳光,不见丝毫的光亮。
几个熟悉的身影,从看守所的大门走了出来,看到他们,我身体一阵,颤抖着拿出手机,给聋子打了过去:“喂,聋子,听我说。”我打了一个寒颤:“看到旁边停着的那辆宝来车了吗?钥匙在车上呢,你带着颜颜她们上车,往石泉镇那面去,那面有人接应你们。”
“言哥,那你呢?”聋子向着四周巡视了一圈。
“我会跟着你们的。”我疲惫的笑了笑,声音沙哑有些虚弱的说道:“快走吧。”
看着聋子他们几个上了车,将车子启动,我在后面跟了上去,刚走出不久,身后有着几辆车子再次跟了上来。
直到出了市区,路上渐渐荒凉了起来,在大雨笼罩的天地车子比往常要少的很多。
看了看后面跟着的那几辆车子,我拿出电话,再次给聋子打了过去,我声音虚弱的我都有些听不清了:“带着颜颜倩倩她们往前走,别回头,兄弟,我相信你们几个会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