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太阳穴突突的跳,潇影空上前扯住苏苏的手臂,不经意间瞧见那一片交错丑陋的血痂,愣了。
直起身时,脑袋忽然一阵阵的眩晕,苏苏厌恶的挥开眼前的手,攀住水槽边缘。
苏苏手臂被攥得发疼,挣了挣,挣不开,被一路拽着走,推到依旧凌乱的大床上。
掩盖的棉被下,干枯的颜色露出一半。
苏苏愣愣的望着,眸子里,无悲无喜,接近空白。
潇影空找出药箱,白色布条轻柔的缠绕,最后打上一个结。
死结,犹如,她和他。
冤孽的纠缠,无解。
苏苏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酒店的,她去药店买了盒紧急避孕药,路遇垃圾箱时,抬手,扯下手腕处缠绕的绷带,丢进垃圾箱。
浴室里,乏着寒气,犹如冰柱般的水滴不断的往身上浇。直冻得全身通红,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双手,只是重复的洗着被玷污的地方,指尖伸进去,弯曲,一阵阵的刺痛算什么?
许久后看着指缝中的血迹,她抱着头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透过冰冷刺骨的水雾,浇熄因疼痛而绷紧的小腹。
该失去的始终还是保不住,此刻,她真庆幸,陵越不在,看不到她的狼狈和不堪。
时间一直在过,陵越一直没出现,苏苏的心却变得平静,既然他不想见自己,那便不见吧!各自天涯,只愿安好。
这日的清晨,苏苏很早就起床了,看着空荡荡的大床发了会呆,便整理好自己,出门,带着包包,往公司去。
她的世界,突然就变得安静了,陵越不见了,那个人也不再来纠缠自己,真好,其实一个人也很好。
对于潇影空。苏苏下意识不愿提起,所以,他的代号,就是那个人。
早晨的公司很热闹,来来往往的职员,她突然想到初中那时候,发生的那件事,依旧是这样阳光明媚的一天,三五成群,像她这样孤单的也不少,本该是一个很美好早晨,却因身边人异样的眼观而变了味道。
几个女学生对着她指指点点,一群男生路过时甚至对她吹口哨,苏苏皱眉,怎么回事?感觉怪怪的。
走到校园贴板的地方,那里围了许多人,见她走来,目光统一的看向她,指指点点,皆是嘲弄的神色。
苏苏疑惑更深了,却也没有一探究竟,待她走到教室,刚刚进门就被班主任叫去了,放下书包,苏苏跟在传达消息学生后面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三个老师,见她进来,除了本班班主任以为的两位老师立马起身离开了。
班主任正低头批卷子,带路的学生说了句,“老师,苏苏来了。”
闻言,班主任手一顿,她慢慢的放下笔,抬头,眼里有轻蔑和看不起,还有……惋惜。苏苏的心一瞬间拧了起来。
她向来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这是什么状况?
“苏苏,你太让我失望了。”
苏苏皱眉,不语,等待下文。
“你一向是班里的三好学生,成绩优异突出,虽然你家境贫困,但也不能做出援交这种事情来,还被人举报,如今,你的行为已经造成不良影响,学教决定开除你的学籍。”
一道道雷声轰鸣,她说什么?哦!她说她援交,说她行为放荡,带来不良影响,她还说她被开除了。
怎么走出办公室的,不知道,总之就是浑浑噩噩的,如同幽魂,如同幽魂,游荡到贴板的地方,驻足,回首,一张张照片映入眼底,她穿着酒店小姐的衣服,被那人拖出酒店,带上车,一张张如此清晰,清晰的无可辩驳。
无可……否认。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笑什么?笑命运,笑老天,笑那个男人,却始终无法笑出,她也想高傲,她也想清纯,可是,命运不许。
回头的瞬间她愣住了,眼前的人,那个消失几个月的人,她的哥哥正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似乎将血色褪尽,似乎比她的脸色还要难看。
他未说话,只是静静的转身离开,而她也是默默跟随。
“你不问我什么吗?”最终承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是她,苏苏抬着头,看着天色渐变,瞬间的沉暗,雨滴落下,风雨飘摇。
雨丝滑过眼角,滑过心扉,却洗不清这具身子龌蹉。是否,眼前的人,也嫌弃自己脏了呢?是的吧!
“你想和我说什么?”陵越笑,笑的冷漠而颤人。
突然的,一股寒意直升心底,苏苏看着他,一直看着,突然笑了,“没什么好说的,哥哥。”
哥哥,从今日起,你便只是哥哥,错过的,始终错过了。
这声哥哥直叫的陵越心底尖锐的痛,他狠狠的回头,瞪着她,嗜血入骨般的恨,他恨她的不自爱,恨她的隐瞒,恨她的绝情,她明明知道他的心意,怎么就能那样对他!
怎么能?
此时的陵越,完全没有将眼前人儿的失身和自己的车祸联系到自己,因为他压根没怀疑过,她说的那些谎话。
他瞪了她许久,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回去吧!”
天空中整片的阴霾笼罩这个城市,压抑、没有边际,一路的沉默,旋转的气氛,似乎比这个天空还要阴霾。
公交车最后一排,两人并肩,却隔了一个座位,冷,从未有过的冷。
短短的一路,苏苏想到了很多,孤儿院到被领养的不离不弃,回B城的路上,她曾被推下最冰冷的河水,是他不管不顾的追随救了她,抱着她冰冷的毫无温度的身躯在相间的小道上奔跑。
还有…。就是那天,那个炎热的下午,他……
呵呵,再有就是如今,两人冷然面对,其实,何必呢?接受不了便做兄妹就好。
下了公交车,他在前面,而她跟随,回到曾经只属于两人的小屋,他沉默的站着,苏苏叹息,实在不愿意像如今这般,好似全世界都在审判自己,包括眼前的人,她以为两人可以相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