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陵越自己的心一直没有平静过,“陵越,你该好好对待自己了。”

“你不是说过了么?你是不会为了任何的女人而伤害自己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现在,又是在干嘛?”

“……你是想让这样的方式让我知道我错了么?”

“可是——”

“你怎么就确定,我心里有你。”

“你怎么就确定,我爱你?而不是潇影空,我自己都不确定。”

缓缓收回视线,苏丽萍取下颈项上,她妈妈给她的项链,一个平安符样式的挂链。

艳丽而妖娆。

苏苏微笑着,扬起神气的大眼睛,轻轻靠近那个毫无声息的人,慢慢的,她挪动身体,滑动到他身边,将唇映上禁闭的眼。

温热的,湿糯的,苦涩的滋味。

门外的潇影空眼神阴肆的看着这一幕,拳头缓缓握紧,周身的气息阴霾而冷冽。

萧霖慢慢的走到他身旁,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喉头的苦涩浓郁到将她撕裂,揪心的疼痛。

她慢慢张口,情不自禁,“潇影空——”

自己守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了,难道,他就看不见?去了安韶华又来一个苏丽萍。

潇影空猛地回头,瞪着她,眼中的冷漠让萧霖心中惊,理智回笼,急忙低头,“对不起。”

“萧医生,一犯再犯,不好。”

潇影空眯着眼,脸上看不出情绪,转身,没有再看病房里一眼,离开。

反是萧霖在潇影空背影消失前,慢慢的回头,怨毒的盯着苏丽萍。许久后,鼻孔里冷冷一哼,跟着前面的男人离开。

她真搞不懂,那个女人有什么好?

天色慢慢淡下来,出了门,霓虹灯渲染了这个城市,B市的夜晚一样的喧嚣,苏苏刚出医院大门,便有人上来拦住她。

苏丽萍警惕的看着眼前戴墨镜,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微微后退一步,他却未见她恐惧般,指着一旁的黑色道:“夫人,先生在等您。”

苏苏一震,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一辆卡迪拉克停放在路边,便似它的主人那般,低调,奢华,不张扬,却永远闪耀。

苏苏上前,到后车座旁,拉开车门,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那个男人,隐藏在黑暗中,手中玩转着打火机,“喀喀喀”几声,火源明灭,他的脸也跟着闪烁不停。

“没想到你还喜欢和你前夫搞。”潇影空恶狠狠的抿嘴,霎时像她瞪来,继续说着对她来说最肮脏的话,“原来你喜欢三P这个调调,可是我却不喜欢戴绿帽子。”

情人之间,有些话对感情是一针见血,甚至会留下永不可泯灭的伤疤,更何况,他们是夫妻,可是潇影空控制不住自己,不明白这一切怎么回事?他们明明相爱,为什么要这样?

这些话,他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她,可他却发现,自个心里很难受,翻涌着一股叫怒气的东西,她亲陵越的那一幕,太刺眼了。

碎发遮掩住的阴霾越发明显,他冷冷的看着苏苏开门想出去,忽的,他双手握拳重重的虚空一砸,低咒,“该死的!”

同一时间,朝着苏苏猛地伸出手去,待苏苏发觉时,鼻头已经重重的撞上他的胸膛。

耳边消失嗡鸣渐渐回响,甚至越来越重。她慌乱的伸手攀住他的肩,头抵着他的胸口,仰止往外涌的胃液。

潇影空敛着呼吸,手指扯住她的长发用力往后拉,迫使她扬起脸时,唇迅速俯下,狠绝的气息。

他的靠近,带着浓重的酒味。苏苏再也控制不住,把他往后猛的推开。手脚并用,踢开车门,半扑着干呕。

此时天空下起了细雨,冰冷的雨丝顺着睫毛颤抖而下,滑过脸庞,似泪。可他知道,那不是。她不会流泪,应该说不会在除了那个人之外的人面前流泪。

便是笑,也掺了假意。

到底是什么让她单薄的身子在不断往里灌的冷空气中瑟瑟发抖?颤抖的,真的只是身体吗?为什么,他却看到了心?心在流血,似乎随时都有枯竭的可能。

潇影空只觉得胸口似密不透风的房子,还被人发了一把火,熏得火燎窒闷,大口的喘息着,他冷着脸,抬臂指着车外,“滚!”

齿缝间,迸发的生硬。

只是微微一僵,毫不犹豫的,苏苏摇晃着身子,迈出脚的瞬间,车门“砰”阖上,车身化作烟云的痕迹消失在黑暗中。

突然,世界明明喧哗着,甚至她的周围还围观了许多人,她就是觉得,只剩下她一个。前后都是空荡荡一片,除了刷刷的雨水,还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心力交瘁的她,站在雨幕中,竟有一股获得重生的解脱感。

只是这种感觉很短暂,因为那辆车再次回到她的身边,车门被踢开,一只手臂带着怒气将她扯进车里,一个温热的怀抱和另一具冰冷的身体。

“苏丽萍,你别忘了你是我老婆!”

“你逼我的!”苏苏不顾不得许多了,抹了把眼睛上蒙着的湿湿的水,狂吼。

“逼的也是我老婆!”潇影空朝她丢出两个红本子,苏苏呆了,她拿起座位上,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的本子,伸手接住,当她看到上面的四个大字时,眉眼瞪到了最大,便是呼吸也是停顿了。

她张牙舞爪的恨不得上去撕碎了他,然后毫无力气的软在座位上,“我们谈谈好么?潇影空,我不知道我自己还爱不爱你,你和安韶华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好像是执念,然后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放下了,你明白吗?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已经准备和陵越好好过了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你总说和安韶华身不由己,可你想过我么?我不是木头,我是人,我有感情,他对我呵护备至我也会动情,如今我左右摇摆,你却也怪不了我!这样的话,我好要说多少遍?”

苏苏一拳砸在座位上,目光幽深似狼,恨不得将这个世界撕碎一般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