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闹了多久,我就陪了多久,不交谈,各自睡着,却又彼此陪伴,最终太阳升上来了,苏苏的酒也醒了很多,她坐在床头,低着脑袋说了一句话,“陵越,要结婚了。”
我噌的坐起来,从最初的惊讶到遗憾,“陵越绝对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男人,比潇影空强很多倍,我为你失去他感到难过,也感到遗憾,你别告诉我,昨天那么一闹是为了陵越,呵呵——苏丽萍,你不是爱潇影空吗?这么一弄算怎么回事?后悔了吗?我能说你活该吗?这是你自己作的,你自己选择的,现在失去了,又来心痛什么鬼!”
我气的直吸气,恨不得撬开她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鬼东西,她怎么成了这样?
苏苏寂寥的看我,“甜甜,陪我去婚礼好不好,我想去看看,看了之后,也算是做个道别,其实也没什么好道别的,毕竟我和他也没什么,但是不去吧,显得我小家子气,显得我心虚你说是吧?
我真拿她没有办法,不管我怎么冷脸,怎么说她,她就如同没听到一样,依旧拉着我说着她想说的话。
我叹气,“什么时候,你说。”
苏苏笑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虽然嘴巴上说我,可是还是爱我的,就在今天,在今天他就结婚了,那个女孩子是什么总裁千金,我————我应该去买衣服,化个妆,我一晚上没睡,是不是很憔悴?很难看?”
我点点头,“化个妆吧,和鬼一样,难看死了。”
苏苏现在真的很难看,脸色苍白,眼睛浮肿,一向爱美如命的她,把自己弄成这样,却是为了一个被自己放弃的男人,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
我看了眼时间,是在困得不行了,眼睛也睁不开,问她,“几点的婚礼?”
苏苏说:“十一点半。”
我点点头,蹭的缩回被子里,吸了吸鼻子,“我劝你还是睡一下,你现在比鬼还丑,皮肤糟糕得很,你要是这样过去,陵越新夫人不知道心里怎么得意,人家肯定会说,陵越你眼光真差,前妻这么丑,你也不想被人说丑八怪吧?还是被前夫的现任妻子笑话。”
苏苏脸一黑,我唱,“如果世界漆黑其实我很美,在爱情里面进退最多被消费,无关痛痒的是非又怎么不对无所谓,如果像你一样总有人赞美,围绕着我的卑微也许能消退,其实我并不在意有很多机会,像巨人一样的无畏,放纵我心里的鬼,可是我不配,丑八怪能否别把灯打开······”
她甩了一个抱枕过来,哈哈大笑两声,居然附和我唱,“我要的爱出没在漆黑一片的舞台,丑八怪在这暧昧的时代,我的存在像意外,有人用一滴泪会红颜祸水,有人丢掉称谓什么也不会,只要你足够虚伪就不怕魔鬼对不对,如果剧本写好谁比谁高贵,我只能沉默以对美丽本无罪,当欲望开始贪杯有更多机会,像尘埃一样的无畏,化成灰谁认得谁,管他配不配,丑八怪能否别把灯打开,我要的爱出没在漆黑一片的舞台,丑八怪在这暧昧的时代,我的存在不意外。”
我闷头无语的说:“你真精神昨儿晚上唱了一晚上的歌嗓子就不难受?你也够可以啊!平时不找我,伤心了就拉我出来陪你。”
苏苏清了清嗓子,“是有点难受的,什么叫我平时不找你,我找你,你能出来吗?不是陪着你家总裁,就是陪着你家总裁买房子,你们家就是腐败,房子那么多,住的完么?”
想到海霆,我居然有些想念了,不知道他带小念去上课没有,有没睡好昨天晚,我说:“没办法,我家海先生,喜欢买房子,我能怎么办?还不睡就那样。”
苏苏也跟着我倒头就睡,和我说:“你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去,我不能让自己丢脸,我不要的男人,就算结婚又怎么样,我要风风光光的出现,毕竟是他老婆邀请我的,我要做那只魔鬼,揪住她男人那颗心不放的魔鬼,不为别的,就为了看他女人不顺眼。”
我差点爆粗口,“苏姐啊!苏姐您是真的渣,纯的,无添加无污染的渣,比那些风流男人强多了,渣的有盐有味儿的。”
苏苏一笑,“本小姐从来不纯良,我本来不想这么做,可是呢!他女人先惹我,那就不怪我咯,要么大度一笑置之,要么一拳击中,要她一辈子都记住我。”
苏苏的因子里,有着狼一样的东西,我想,她还是有点像老苏的,多情,痴情,却又绝情,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在追逐中,或许说的就是苏苏吧?感情上糊涂,可她对友情很铁,很多事就愿意为你去两面插刀。
我背对着她,突然发现被子被拉开了,苏苏紧紧的帖着我,说:“甜甜,我想和你一起睡,我如果做噩梦了,你就把我狠狠掐醒,我讨厌那种深陷梦寐的恐惧感。
我翻身对着她,“经常做噩梦?梦到些什么?”
苏苏摇头,“有时候梦到我妈妈,有时候梦到苏青,或者老苏,还有————陵越,我想,我是不是老了,有人说,人这一生千万别做后悔事,不然,到了老来,会很难受,苏苏我觉得我老了,肯定会很难受,因为我做了太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甜甜,你会吗?你有后悔的事情吗?”
我有啊!可是我不能说,我不能我最后悔的是失去我的宝宝,不用老来,我已经没日没夜的活在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中,海霆就像一味止痛药,和他在一起会减轻疼痛,却不能最终治疗的效果,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伤口,不能和人分享的伤口,任何人都不可以。
我没回答她,她就扬着脑袋看我,我笑了笑,“后悔啊!后悔认识你这么个麻烦的损友,后悔死了,麻烦死了,苏苏脸色一变,在我腰上掐了一把,要死了,居然敢说后悔,后悔你想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