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知道,那一道疤痕是苏苏为了潇影空划下的,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他什么事情。

胸臆间,被他一直压抑的气血翻滚,他盯着她的手腕,紧紧的盯着,慢慢的握紧了拳头,狠狠地。

苏丽萍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个动作,竟引起他心绪翻腾,在她的映像里,陵越从来是一个很克制的人。

缓缓的转过身,只是想着,以后,这家健身馆不会再来了,她不想再遇见他,不想给他任何的希望和念想,她负担不了另一份感情。

她离开,他未挽留。

一步步走的那样失魂落魄,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子。

突然就想起那一次,因为发现潇影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痛不欲生,她边哭边向潇影空唱那首“我爱他”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曾为他相信明天就是未来。

情节有多坏,都不肯醒来,我爱他,跌跌撞撞到绝望,我的心深深伤过却不会忘,我和他不再属于这个地方。

最初的天堂,最终的荒唐如果还有遗憾,又怎么样呢,伤了痛了懂了,就能好了吗,曾经依靠彼此的肩膀,如今各自在人海流浪。

沙哑的嗓音,难听的走调,他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淡漠的看着,最后,她慢慢的蹲下身子,环抱住身子哭泣,而他转身,留给她背影离去。

那样决绝,那样毫不犹豫。

心被撕成一片片,血淋淋的,她害怕失去的心,恐惧他离开的心,他从来不曾怜惜。

眼眶微醺,自己现在这样对陵越何尝不是当年的潇影空?

她狠狠咬唇,逼了回去,微微的昂起头,让自己的步伐高傲。

曾经的曾经,已经回不去的曾经,人不能往回看,回忆,回不去的记忆。

到楼上VIP浴室冲澡,换上存放在这里的衣服。

紧身牛仔裤,黑色吊带V领,性感的让人心跳加速,一双8寸的高跟,卷发吹的很蓬松,随意的披散着,淡妆遮掩着她曾哭过的事实。

拎着包,出门,身子顿住。

他不是该走了吗?眯眼,看着他也是换了一身衣服,随意的倚在墙壁处,只手抽烟,袖口翻起的手腕处,是一只白金表。

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淡然,那双细长锐利的眸,透过烟雾看着她,像密密的网,就要把她困住。

挑眉,低眸,隐去所有情绪,冷漠从容的自他身边走过,却被他拽住了手腕。

“我以为我救了你,你应该请吃饭。”灵与肉眯眼瞧着苏丽萍,这几天是他第一次这样近的看她,这样的距离让他的心一阵阵的颤栗。

他发现她变了,原本爱笑的脸,变得冰冷,相处的日子,这个女人从来都是张牙舞爪的猫,不痛快就给你一爪,很容易就让你鲜血淋漓,他这么就爱上了这么个女人?

然而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猫,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就是乖猫,总爱腻着,冲他撒娇,甜腻腻的喊那个男人老公。

苏丽萍低头,看着他的手,随后,扬手,甩开,面无表情的拂去他的温度,“这是干什么?我们没关系了记得吗??”

陵越心中哀恸,黑眸中,是翻卷着惊心动魄的情绪,却被他硬生生遮掩了。

“怎么?堂堂苏家千金连顿饭都请不起?那不如,我请你吧!”

陵越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烟灰,单手将烟掐灭,他记得,她一直都是讨厌烟味的。

他到底想怎么样?这样的接触,又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要让她变得那么残忍。

苏丽萍的个性,本来就是有些要强的,三年前,潇影空的抛弃,更是将她的要强推入了一个境界,不向任何人,任何事低头示弱,哪怕,最终她头破血流。

“一顿饭若能两清,自是不在话下。”话锋一顿,苏丽萍微微偏头,勾了勾唇瓣,她腰身一扭,绕过他向前走去。

为什么纠缠?到底为什么?陵越,你该去找所以你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出现是为了什么?想要我弥补什么?我什么都弥补不了。

苏丽萍狠狠的咬唇,双拳握紧,眼眶通红,理智已经接近零下。

夏日的夜晚总是来的很迟,八点了天空还是大亮,霓虹处处,人流车流,交织成都市特有的海洋。

冷风一吹,苏丽萍清醒了不少,就是情绪有些低落,为自己今天的一切表现。

一辆银色迈凯伦P1突兀的停在眼前,她知道是谁,却是低着头绕开。

陵越打开车门,长腿迈出,拦在她面前,“上车。”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

苏丽萍抬头狠狠的瞪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陵越只是蹙眉,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环绕她的腰身,将她拉上车。

车门关上,他注视着前方,将车驶入车流,慢慢的开着。

“中餐还是西餐?”

苏丽萍气急反笑,找出根皮筋,随意的将长卷发扎起,绕团,几缕发丝不听话的垂落在脸侧,本就娇小的脸越发显得消瘦,尖尖的下颚,一双媚然的眼睛注视着窗外。

翻开包包,找出烟,点上。

其实,她并不是多喜欢抽烟,只是喜欢香烟在指尖燃尽的感觉,那样,能让她冷静,将心归于沉静。

陵越看着她,蹙眉,“你抽烟?”

苏丽萍撇撇嘴,“中餐,我讨厌洋玩意。”说完她转头,看着陵越,“你手机呢?”

陵越发现,这是他一生中蹙眉最多的次数,静静的盯了她半晌,还是把手机递给她。

殊不知……

苏丽萍拿过电话,点开短信,五指翻飞,“你男人和我在一起,你管不管?”收件人,那位市场千金。

她是铁了心不想和他有交集了,她不想玩,也不想伤害他,还躲不起么?

很快,那边就来了电话,陵越接了过去,只是淡淡的应着,最后将车停在路边,对她说:“你走吧!”

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可是,苏丽萍此刻的心还是复杂的要死要死的,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吧?毕竟,这就是她要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