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想要热热闹闹,走了也一样。
公墓的第二层,因为r市有个习惯,喜欢清明前几天祭拜,后几天基本没什么人了。
清净的很,苏丽萍拿出酒杯,倒了杯酒,将几样小菜摆放在墓碑前,静静的坐着。
时不时会和海念说上两句。
海念感觉的出来,今天的苏丽萍,不开心,他也不开心,因为想起了妈妈。
“姐姐,你想你妈妈吗?”海念很乖的磕头,学着苏丽萍坐在地上,童言童语,稚嫩的语气。
苏丽萍喝了口清酒,慢慢摇头,“不想。”
想有什么用,只要她在另一边开心,只要来世,她们母女还能相聚。
来世?呵呵……苏丽萍,这不过是世人哄骗自己,死亡不是永恒而已。
静谧的四周突然想起脚步声,苏丽萍起初没有在意,只是盯着脚下的影子,往常这天,她都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一天。
只是那脚步声到了她跟前停止了,以为是潇影空,就狠狠抬头,目光对上彼此的时候,出口的话顿住了。
“陵……越?”甜甜一直以为自己和陵越的婚姻是她以为的样子,也一直以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陵越的,其实,这个孩子是潇影空的,苏苏摸了摸小腹,看着陵越,有点像不明白陵越为什么当初要答应自己假结婚?
阳光帅气的样子,一身运动服,结实的臂膀提着食盒,这样的男孩子是多少女人追求的对象。
“我回来了。”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带着一点浓浓的鼻音。
苏丽萍站起来,没有在众人面前的洒脱,有些无措,“怎么,事先,没说?”
陵越笑笑,“我把它带回来了。”
他放下食盒,从脖子上拽出一个金牌,陵越曾今是奥运会的金牌得住。
他拿了击剑冠军,苏丽萍突然想到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她对他说的话,好像看看金牌是什么样子,你能拿回来我看看么?陵越把那么早的话当真了。
苏苏点点头,“嗯,你妈妈还好吗?还在逼你相亲??”
周甜也不知道,其实凌越妈妈不喜欢自己,一直在从中作梗,逼着他们离婚,逼着陵越相亲。
这是不是命运呢?注定了有缘无分的。
“陵越,我……”苏丽萍笑笑,想先恭喜再拒绝,可是,她的套路他太清楚了。
放下食盒,走上前,碰着她的脸,轻轻一问,“你说过,你嫁给我,我们就将就一辈子,或许不仅仅是将就呢?你怎么就知道不会喜欢我?”
这句话,回荡在空荡荡的墓园里,某一处的身躯绷紧,手握拳,咯吱咯吱的响。
苏丽萍僵硬着头脑,终究还是慢慢推开他,启口,未说话,他已转移话题。
“小念也在,小念你妈妈呢。”陵越蹲下去和海念对视,揉了揉他的头发。
海念陵越一笑,“妈妈有事让我和苏苏阿姨玩,陵越叔叔也来了?”
“嗯,小念真乖。”陵越笑笑。
“边走边聊吧!”苏丽萍把海念抱起来,看了母亲石碑上的相一眼。
缓缓的笑,三个人从左边的小路出去。
潇影空在暗处呆了许久,口袋里的烟快烧完了,走到苏丽萍母亲墓前磕了头,坐在苏丽萍刚刚坐过的位置上。
手里拿着苏丽萍剩下的酒,往喉咙里灌了一口,又急又猛烈。
“您能原谅我对吗?您知道当初我也是身不由己,扩张型心肌病,就像癌症一样可怕,她救了我,毁了眼睛,我总不能————可我一直每一样忘记过苏苏。”
“我自己也不相信,当时虽然没有明确诊断,只是后来病情反复发作。到了8月份,病情突然加重,咳嗽、咳白色泡沫样痰,晚上不能平躺睡觉,需要垫高枕头。”
“我不能不信,一个没有明天的人,怎么爱她?”
“妈,我回来了,活着回来了,可苏苏却和别人结婚了,这些话,不能和她说,说不出口,让我放手,也做不到,我该怎么办?怎么抓住彼此越走越远的心?”
“妈,是报应吗?我让她伤心了三年,不告诉她,只是相信自己能回来,只是自私的伤害她,让她忘不了我,就不会移情别恋了。”
潇影空自嘲的笑,又喝了口酒,抬头看着渐渐落下的太阳,很美,余晖很美。
“我确实是个自私的人,自私的想囚禁她,既然这样让她越来越远,我不如放手一搏。”
潇影空开车回到市区,找来程帆,程凡,潇影空,海霆,三个人是至交好友,两人在酒吧喝到深夜12点,都麻了。
几个看两人英俊不凡的小姐上来搭讪,被冷至冰谷的潇影空吓的止步。
“你到底在作什么?把事情说了也不完了,再说,人家婚也结了,谁让你没有早点把事情落实,把饭煮熟,那也就是一家人了。”
程帆觉得自己特别不能理解这个好友的想法,心甘情愿?拜托,感情可不是拖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潇影空不说话,又灌了一口酒,眼睛疼的睁不开,心疼的跟千刀万剐一样。
她曾经对另一个男人许诺下嫁,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心里的那根刺。
又连续着喝了几瓶,超出了极限,潇影空无力的靠在吧台上,半清醒半混沌,脑海里,眼前全是苏丽萍。
程帆还好,比潇影空清醒,至少能思考,想着,眼下不就是个机会么?
从潇影空口袋拿出电话,打了过去。
没响多久就被接起来,想来没睡。
程凡和苏丽萍都不陌生,那会苏丽萍和潇影空好的时候,就经常一起混。
程凡一直觉得苏丽萍是个有意思的姑娘,只是被潇影空先下手了。
“你老公在酒吧喝醉了,来把他带回去。”
“……”
程凡报了酒吧名字,让人看好潇影空自己先走了。
苏丽萍确实没睡,坐在客厅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乱糟糟的,手里拿了杯威士忌,也是喝了两杯的。
潇影空醒来的时候是中午了。
全身难受得很,黏黏的,昨晚的记忆回笼,他猛地睁大眼睛,四处去找,却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