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海霆带到一处房产,一间两百多平米的普通公寓,他搀扶着我,上了电梯,按下12楼层。
出电梯,开门,进入。
我便如失去生命般,不言不语。
他将我带到浴室,放水,替我除去衣服,清理身体,换上干净的睡衣,带回房间,放在大床上。
替我掖好被子,“你想对我用强的?哄的?还是骗的?”
我看到海霆身子一僵,“刚刚我只是想带你来这里而已,这两天,我让人布置的,我知道你暂时不想回去,我想在这边陪你,如果你喜欢这里,我们就在这里安置个家。”
我听他叹息了一声,他脱了鞋子,上床躺下,轻轻的将我抱在怀中,“睡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笑,笑的苦涩,不止心里,还有嘴里,咸咸的,是什么入了口?
啊!原来是泪啊!
一个人的一生,从开场到落幕,便被命运之手牢牢握住。我自小慕壮土的风骨,英雄的鲜血,热烈豪放、铮铮傲骨。
然而,我却只是一个小女子,采一束阳光,捧一杯青茶,窝在心爱的人身边,静静的走过时光的流年,才该是我的主题曲。
只是,世事就是那么的难料。我的人生只平静了短短几年年,嗷嗷待哺,牙牙学语,成人,成了风尘中的泥土,辗转,飘零。
有人说过,“所谓水满则溢,月圆则亏。世象的迷离,宿命的玄机,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所能预知。”
或许这是我的命?
“乖,别哭了。”海霆强势的将我翻转面对他。
昏暗的房间,唯一一盏台灯的亮光,他的唇前所未有的温柔覆盖着我,没有情和欲,他只是认真而执着的吻着我,在我快要不能呼吸时给我呼吸的空间。
在我垂泪时,他或吻我或舔干我的泪珠儿,烫热的舌席卷着,我只觉得脑袋朦胧,昏昏欲睡。
“从出生,到死亡。不过是个过场,一样的看着自己变老,看着自己死去。死亡是必然的,不过是早晚,可是……为什么,人还是那么的眷恋着生命?”我抽抽噎噎的说出这句话。
他静静的看着我,“是这个世界太美好了吗?”
“呵呵……这样黑暗的世界,美好吗?大抵是亲人和爱人吧,有了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勇气啊!哪怕,活在最低的尘埃里,最脏的垃圾堆里。呼吸着最低浊的气息……可我为什么活着。”
“不许你胡说。”
我挥开他的手,然后看着自己空空如一的手,慢慢的垂下。
我静静的注视着窗子,突然,昏暗的天空,阴沉的天空,突然绽放出绚丽的烟火,一声声,巨大的轰鸣。
美的让让不忍移开眼睛。
愣了,喃喃的,自言自语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的声音在杂乱的背景下,小的异常,就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说话了。以为他自是听不到的,漠然了一会,却听海霆回我,“不是什么节日,不过是这边天上人间周年庆。”
周年庆?
“有钱人,真好啊!有事没事,有理由没理由,都可以肆意的挥霍。”语气那么无奈,那么苍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羡妒。
“我的也是你的。”他很认真的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你真的以为我拜金吗?”
“你接下来你想花多少钱买我,六十万,八十万?几百万?呵呵,我告诉你,你的房子车子,还是算了吧!不过是钢筋水泥铸造的牢,困了自己,何苦?”
这世界,有时候还真是TMD公平。
选择!选择!选择!
每走一步,除了选择,再无其他。
人生就是一个个选择堆积起来的么?
我挣扎了,我尝试了,呵呵……
既然如此,好!我选!
选一个人生活……
“……。”
海霆视线死死的瞪着我,呼吸有些不稳,急急喘了两口,他冲我冷叱,“我那些话都不是故意的,你想想,那个男人愿意看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你就因为这样要和我生份吗?我不准,你听到没有,我不准。”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回头,继续静默。
那一眼,却让我心里眼里都酸软了起来,迎着微暗的光线,他的眼眯成一条缝,立体好看的下颚线处,是濡湿的痕迹滑落,低落在手背,湿了一片。
他说,“你就这样抹杀我,公平我,难道我要神化到看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都得大度的看着你笑吗?我是男人。”
哑哑的嗓音,带着干涩和气弱。
我张了张嘴,又慢慢的闭上。
心中却在叫嚣。
骗人,骗人,你骗人!
我颤抖着嘴角慢慢的低下头,是什么滚烫了双眼?
忽的,一只手伸来,握住我的下颚,往上抬。
四目相对我的眼睁的越来越圆,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的弧度。大颗的眼泪,却迷蒙了双眼,无声的滑落。
什么东西硬生生扎进我的心脏,那么的酸涩难忍。
他抿着嘴,“如果你喜欢那样的,我努力去做,努力去扮演那样的角色。”
我妈妈走之前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是什么时候我的女儿,渐渐的收起了眼泪,武装上坚强。
我既盼着你坚强,又希望你能像别的孩子一样,肆意的撒娇,随意的哭闹。原来岁月的存在,就是让人苍老。
我任由他凉风细雨般的指尖印在下颚处,我哭的似个孩子,大大的眼睛,尽是茫然无措,却无声。
我们都是不懂事的死孩子,所以早早的被上天抛弃。是否幸福已经不重要,只要在一起,是这样么?
来日的岁月里,有你,有我,这样就好。是这样么?
起初,我还隐忍着,只是这泪,越掉越汹涌,惶惑的,悲戚的……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悲切,太过绝望,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我,他伸出双臂将我紧紧的揽紧,”对不起。“他的温度越来越近,似不经意般,我突然闪身,避开,不看向他僵住的动作,和惊愕沉痛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现在,不想谈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