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啊!”我妈抱着我的手摩擦,神情没有落寞,反倒是一种安静,安静的让人心疼。
“老了你要是没时间照顾我,我就去找一家养老院,听说现在的养老院可好了,不仅有套二的房子,还有医护人员,吃的都是营养搭配。”
我反身抱着我妈,“呸呸呸,我不让你去养老院,我也不结婚了,二婚有什么好,我和你相依为命。”
我妈瞳色深深看我,“是不是和海霆吵架了?”
我神情落寞下来,“你别问了,也别管。”
我不想让我妈再去操心我的事情,只是感情问题对于生命来说,沧海一粟而已,只要我还活着,这些痛不过是时间就能磨平的东西,所以没必要大势渲染,毕竟已经过了惊天动地的年纪。
我微笑着这么告诉自己。
我妈叹了口气,“我准备回美国了,这边也没什么牵挂,要不和妈一起,虽然那边的生活真的不怎么样,一般来说,吕-彤志都喜欢甜食,我在美国吃是我最头疼的事情。”
我静静的听我妈说她这些年在美国一个人的经历,“我曾经在美国吃早餐吃到哭,吃的是一种带肉桂的蛋糕。不算垃圾食品,看着挺好吃的,实际上。”
她做了一个难以忍受的表情,我哈哈哈大笑。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去餐馆吃饭,吃到一半服务员都要假惺惺的问你好吃吗?尽管他可能觉得你并不喜欢,一般对这种问题的回复肯定都是“好吃”,至少也是“OK”。我那天真的吃的崩溃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豆浆,稀饭,油条。根本没心情跟老外胡扯,直接说“不好吃”。那个老外的脸我现在还记得。一个中年老外,很斯文有身份的,居然愤怒了。转身直接走。他估计这辈子都没听人说过蛋糕不好吃,可是我真的觉得不好吃。”
我瞪大眼睛,“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给你邮寄点国内吃的过去。”
我妈瞪我,用指尖轻轻戳我脑袋,“你傻啊!海关能让你寄吃的吗?可严了。”
我悻悻然的摸摸鼻子,那些老外来这里怎么就那么容易,好多老外就到内地的幼儿园上班,占着英文好,教英语,态度还很强硬清高。
“我给你说啊!美国日常的吃食基本上逃不出面食,芝士,肉,番茄酱,生菜。他们的汉堡是面包加芝士加肉加生菜,他们的pizza是面做的底加芝士加肉,他们的subway是面包加芝士夹肉加生菜。哎不说了。别以为美国好一点的餐厅吃的会有多牛。好一点的基本就逃不过牛排,三文鱼。还有你也别以为法餐有多好吃。大多数我认识的中国人也根本受不了法餐。国外的食物通常看上去好看,吃起来。。。。反正不合咱们的口味。”
我妈耸耸肩,“所以一般我宁愿买面条,买菜回去自己做饭吃。”
“那你还让我跟你去。”我无语。
“出去见识一下也好啊!你一个堂堂大学生,毕业居然就窝在这里。”
接下来可能就会说到王伟,袁思思,王伟他妈这些话题,我都不想去提,赶紧转移话题,“美国收入应该很好吧?”
“现在全世界年轻人都不太好找工作,不仅是我们这里,美国也是。国内过去的,找到的工作也很一般,歧视是一个原因,语言不通也是一个原因。”
我妈处处就说人家不好,我乐了,“你到底是想我去,还是不想我去。”
我问出这个问题后,我妈也是呆呆的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我哈哈大笑,“好了,好了,我在这里土生土长,我暂时没有出国的打算,倒是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去,我给你买点吃的回去。”
我妈瞪我,“不用了,这次回去,我也是打算收一收那边的尾巴,回来守着你过日子。”
我有点惊讶,又有点感动。
我妈伸伸懒腰往外面走,还顺便帮我把门带上。
我仰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手机,微信里,海霆的头像出现在眼前,其实,我现在还不死心的原因大概是没有亲眼所见。
去了那么久,没有一个电话和联系,他的心早就飞到别人身上了,我为什么还要傻傻的等?这些问题,我自己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可是我没想到,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大半个月,这半个月那个人就像失联一样,没有一个短信,没一个电话。
我看他在微信发了一张巴西天空的照片,所以,也并不算是忙的连手机都碰不了,毕竟还有空发照片不是吗!?
就连这一点幻想都被海霆亲手打破,这半个月,我没有再去海威上班,算半辞职吧?只差那一封辞职信而已。
深秋了,小区的树叶全部枯黄,风一吹,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秋天总是带着一股萧瑟和迷茫。
前两天,我去了海霆的公寓,把属于他的钥匙放在了门口的地毯里,我的心情从刚开始的要死要活,到现在的平静淡然,有时候我也会想,我这人挺冷血的吧?至少恢复能力强悍。
王伟出轨,我花了两个月接受并且做出对抗。
海霆因为另一个女人消失,我用半个月抚平一切心理的皱褶,平静不像我自己。
“甜甜,你在哪里?”苏苏的短信。
我嘴里吃着法棍,臂弯里夹着一本书,手指缓慢的编辑短信,“在万达附近,有事吗?”
“晚上一起吃火锅呗,这天怪冷的,呀!我是出现了幻觉,冬天到了吗?”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天空,灰蒙蒙的,秋风不停的刮,每个人都是埋着头走路,我又低下头去,手指敲打手机屏幕:苏大小姐要请客,我不去好像不太给面子,唔~~我想吃···还没打完字,有人急冲冲的过来撞了我一下,我的法棍,手机,和书全部掉在地上。
我赶紧低下头去捡东西,撞我的人也帮我捡,急急忙忙的,额头和额头撞在一起,砰一声,我捂着脑袋,忍不住眼泪飙升,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