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酸意泛滥,宋肆意这次是真的笑了:“还不是皇兄心疼皇姐,早有命令下下来,任何人不得打扰皇姐养病,我就是心中再挂念皇姐,也不敢忤逆了皇兄的命令不是。”
不提宋璋还好,一提宋璋,宋瑶心里又来了火,说话也阴阳怪气了起来:“是啊,我这一病,病的委实是久了些,不然也不至于阿璋就能把我的东西送了别人,他可真是心疼我啊!”
宋肆意没理这个茬,而是看向宋瑶身后的清月,笑道:“你这丫头也是,自进来就没见你说过话,怎么说我也曾是你一天的主子,见了面倒是连个安都不知道请了,真真让我痛心啊。”
清月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毫无恭敬道:“那不是没来得及嘛。”
一听这话,宋瑶眼中浮上一点笑意,嘴上却斥道:“怎么和七妹说话呢,越发没个规矩了,还不快给七妹赔个错。”
清月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道:“奴婢知错了。”
宋肆意掩唇笑了:“皇姐可不能这样说,那日未央殿前因规矩一事已经折了皇姐两个宫女,现下这个怎么说也跟了皇姐有些年头,若还是没个规矩,说出去岂不是打皇姐的脸?”
提起那日之事,宋瑶脸色微变,刚想说什么,清月已经抢先一步开了口:“宋肆意,你别太过分了!我是未央殿的宫女,有没有规矩与你何干?”
宋肆意觉得自己以前可能真的是太纵容她了,才养成了她如今这般骄纵的模样,抬手挥去,一个巴掌印落在清月脸上。
“我的名讳也是你叫的?清月,你可得小心说话,未央殿的宫女也好,我昭华殿的宫女也好,都是这宫里的宫女,真正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
怎么,你如此强调自己是未央殿的宫女,是算准了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吗?皇姐可不是糊涂的主子,你这样没规矩,他日若是到了皇上面前也这样,便是皇姐,也不能公然包庇你。”
一句话,又成功把宋瑶将要出口的怒骂堵在了肚子里,宋肆意冷笑一声:“我当日把你从浣衣局捞出来,是觉你跟在皇姐身边那么久,比起他人必是长进些的,不想竟是如此脾性。
我不是皇姐那样好的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再有下次,你也去司刑司待段时间吧!”
听到司刑司,清月心中也有一些害怕,当初经她手送到司刑司的下人不少,旁人可能还对司刑司不太了解,但她们四人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里,就是宫人的人间炼狱!
心中瑟缩,清月不敢再说什么,她不是没听说前几日贤妃身边的宫女被送到司刑司的事情,自然也晓得宋肆意不是玩笑。
只是,嘴上虽服了软,心中则把宋肆意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对于这些,宋肆意一点也不在意,只要不让她听见那些骂,耳根落得清净,肚子里怎么骂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又听不到,也落不到身上来。
宋瑶恼怒的回头瞪了眼清月,只觉这个原主培养出来的丫头也不过如此了,连个小公主都斗不过,真是没用。
不过,那个清风看起来倒是个稳重的人,宋瑶把目光投向清风,方才宋肆意教训清月的时候,清风可是连表情都没变一下,这样处事不惊的人,合该待在自己身边才是。
再说了,听说风雨雪月本就是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宋肆意抢走了四人,不然自己也不用费心费力的培养心腹了。
这样一想,宋瑶又把矛头对准了宋肆意,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七妹果然好大的威风,罚了贤妃身边的宫女,又训了李美人身边的人,怎么,现在竟连我的人都要管了?”
虽不知道宋瑶怎么突然之前不装下去了,但这样也好,光明正大的说话要舒服多了,宋肆意扯出一点淡笑来。
“皇姐啊,我可是为了你好,毕竟规矩是你立下的,要是让别的宫里的主子知道,你连自己身边的宫女都管不好,以后你要怎么重掌凤印?怎么执掌后宫?又让后宫诸人如何信服你?”
宋瑶一愣:“你说什么?重掌凤印?什么意思?”
宋肆意装作惊讶的样子:“皇姐不知道吗?”然后又装作紧张的样子遮掩,“皇姐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吧,是我失言了。”
宋瑶可不管是不是失言,她一把抓住宋肆意的手,脸上表情已经转变成了和蔼的样子:“七妹,你看,我这失忆症还没有完全好,很多事还记不得。
这宫里就你和我的关系最好,我最是疼你了,你方才说的什么凤印是什么意思?”
“噗”......宋肆意已经在心里笑喷了,她们关系最好?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将手从宋瑶手中抽出来,她左右看了看,一副很神秘的样子道:“这本也不是什么秘密,皇姐没有遇刺前,一直掌着凤印,执掌着后宫多年。
后来遇刺,皇兄才把凤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收回,我以为,等皇姐身体好后,皇兄就会把凤印给皇姐,可是看皇姐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此事。
哎呀,皇姐也别太担心,许是......许是皇兄不想让皇姐太过操劳吧,没有凤印也没什么的,皇姐依旧是皇姐啊。”
宋瑶在听说自己之前掌着凤印的时候,脸上现出欣喜,又听闻凤印被收,脸上表情就不太好看了。
“阿璋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收了我的凤印,还拿走我的惩恶鞭,他是想气死我吗?!”
呵,听听,她的凤印!她的惩恶鞭!这人真是把自己当成了长公主宋瑶啊。
可惜了,正主就在这儿站着,宋肆意心里冷笑,不过一个占了她身体的幽魂,得了她的身体,得了她的名字,得了她的身份,怎么,还想得到凤印和惩恶鞭?
人啊,要贵在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什么是不属于自己的,这样才能活得长久。
古往今来,多少人都是死于不自知,总想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还一副就该是自己的样子,这样的人,真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