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池有片刻的失神,随后她笑道:“陆相大人,有时候我挺佩服你和七公主这样的人,永远把其他事情放在自己性命之前,不像我,我怕死的很,谁要是想要我的命,我肯定不让他好过。”

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谁会想要她的命?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微微拧起眉,他正要问这是什么意思,正厅里沉鱼吼了一声:“我就是打了又怎么样?一个宫女我还打不得了?您犯得着为了她这么凶我?在您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皇宫里的宫女随便你打,就是伺候皇上的你要想打我也不会拦着,独独人家的宫女你就是碰不得,我不凶你你就永远不长记性!”

吵的这样凶吗?

还没等他进去,一个穿着水粉袄裙的姑娘从里面冲了出来,见到陆之轩的时候有瞬间的愣怔,随后咬咬牙迅速跑走了。

陆之轩深深看了眼神色淡定的李池:“不去看看吗?就不怕她想不开?”

李池嗤笑:“她是小孩子吗?骂几句就想不开了,以后可怎么活?让她一个人静静吧,王爷说的没错,她就是不长记性,这世上所有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样样遂她心意?陆相若是无事我就先下去了,站了那么久怪冷的。”

说完她紧了紧身上的袄裙转身朝和沉鱼跑开的相反方向走去。

站在厅门口,他又朝宣明站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经没了人,在沉鱼跑出来的时候宣明就走,这一家子人哦,真的是个个都闷,一个老奸巨猾,一个蠢的可以,一个什么话都只会藏心里。

摇头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才抬步进了大厅,厅中安阳王站在一地狼藉中没有想象中盛怒的样子,而是很沉默的看着某个地方。

即便不回头陆之轩也知道他看的是方才宣明站的地方,“他也是担心你的,只是不善言辞罢了。”

安阳王没说话,抬脚踢了下碎的四分五裂的青瓷瓶,长长叹了口气,“我这是造的什么孽,一个个都想气死我。”

陆之轩道:“宣明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长阳的事情你怎么想的?此次月寒木可没有打算松口的意思,任由谣言传下去,只怕皇上会舍弃长阳。”

弃卒保车,这是常有的事情,宋璋不会坐等着挨骂,而沉鱼打人又是真,只怕到时候在事情发酵的更严重前,宋璋会把沉鱼交给月寒木处理。

安阳王也知道这个道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生气,以前沉鱼再怎么闹他都不会管,孩子嘛,宠着就对了。

但这次不行,都闹到别国皇帝的头上了,这不是小事。

“是我疏于管教,这两天着急上火的也没想着叮嘱她几句,才让她闯出这样的祸来,陆之轩,你来这儿应该不是为了说风凉话,说吧,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陆之轩道:“王爷不如先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咱们这位皇上可不是软柿子,都这个时候了他不会不知道月寒木想做什么,知道还纵容,他是打的什么算盘?”

宋璋是个疑心重的人,这么轻易就将月寒木迎进都城,又一直一副放任不管的模样,他到底想做什么?

安阳王笑了两声:“皇上不喜欢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哪个当皇帝的都不会喜欢被人猜透心思,即使猜透也不能说透,你为官多年,不会不懂这一点,但是近来几次事情你都没有遂他心意,他还能忍你至今,你猜,有多少是以为咱们的那位殿下?”

陆之轩道:“王爷是个明白人,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沉鱼的事情不是不好解决,只是,我还有一事想请王爷帮忙,此事若是成了,我保证宣明绝对不会再提走一事。”

各取所需,互补互利,他无意与安阳王为敌。

从安阳王府出来的时候,他看见了安然,像是专门等他似的,安然没乘马车也没骑马,就站在十几米远的地方看着他。

吩咐车夫赶过去将等在那儿的安然带上,他坐在晃悠的马车上脑子里想的是李池说的话,他在挣扎不定,整颗心都已经飞去了边关,可身子又不得不坐镇都城。

安然掀开帘子钻进来,身上带着股凉意,上了马车后就坐在陆之轩的左手边也不说话,垂着脑袋像是被霜打的茄子。

陆之轩瞥了他一眼,这人在旁人面前可都是伪装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何时有过这种失魂落魄的模样了?

“没什么话想告诉我吗?早朝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都为他办事吗?怎么突然忤逆气了他的意思?”大理寺卿这个位置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最起码还没重要到让安然为之忤逆皇上的意思。

安然闭着眼睛往后靠在车壁上,长长叹了口气,带着一些无奈,不答反问:“我刚才看见郡主跑出去了,是因为打宫女那件事和王爷吵起来了吗?”

“你倒是了解她,没什么大问题,这父女俩吵吵闹闹也不是第一次了,要不两天气消了就好了。”

安然道:“她的脾气也是该改一改了,这样坏的脾气以后谁敢娶她啊,”说着,想起什么,又看着陆之轩笑了起来,只是笑的并不怎么好看,“如果没有七公主,我倒是希望你的能娶她,不管怎么样,你不会欺负她。”

爱与不爱的都没什么,只要不被欺负就很好了,安然觉得找一个能一辈子爱着沉鱼的人有些难,但是找一个能一辈子不欺辱她的还是可以的。

在此之前陆之轩没想过安然对沉鱼的心思,但是现在,透过这一句话,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你对长阳?”若非是真的欢喜又怎么会说出这样让人想入非非的话,这不是安然的作风。

“陆之轩,你一直问我我和皇上做了什么交易,现在我就告诉你,兄长惨死之前给我去了封信,让我不要再回汝南,让我改名换姓,接到信的时候,祖祠大火的悲剧已经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