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轩就蹲在她身边,,在她猝然睁开的眸子的时候,看到了那双躲闪不及泛着水汽的眸子,只茫然了一会儿,她立马就调整好了状态,看着他笑起来。
“你怎么来了?”她笑弯了眉眼,看不出一丝异样的看着他。
陆之轩垂了下头,再抬起头的时候眉眼带着温柔的笑:“几天没见,想你了,就过来看看,想睡觉怎么不在屋里睡?外面虽说出着太阳,睡着也是冷的。”
说着,他顿了一下,“方才怎么叫你都叫不醒,可是药劲的原因?”
宋肆意听到他说叫不醒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正愁找不到借口,听他这样说忙笑道:“有些,每次喝完药都是这个样子,慕寒说了这是正常现象,我本来是想出来晒会太阳的,没想到坐的太舒坦就睡着了,以后不这样了。”
认错态度极其好。
陆之轩摸了摸她的头没说什么,另一只隐在袖子下的手捏的发紧在微微颤抖,他知道她在说谎,是药劲还是身体原因,他眼不瞎看的出来。
之所以会问是不是药劲,就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回答,如果她老老实实回答说是身体原因,他还不会那么担心,可她没有,她在说谎。
有时候太了解一个人了也不好,因为太了解,所以在她说谎的时候,他连欺骗自己相信都很难。
她……肯定还瞒了别的事情。
本来今天也是心血来潮想来看她一眼,看她最近怎么样,谁知道一来就看到了她坐在房门外晒着太阳睡觉。
他故意放重脚步,依照她的警惕肯定会醒,可她没有,原以为只是睡的有些沉,走到旁边,他弯腰在耳边唤她起来,可唤了那么多声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一个人睡的有多沉才能对外界的一切都屏蔽了,而且她真的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吓得他赶紧在她鼻子下探了探呼吸,呼吸很微弱,弱的似乎就那样断掉了一样。
他这才开始慌了起来,摇了好一会儿,就在他要抱着人去找大夫的时候她醒了过来,还一脸的茫然,像是对刚才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醒了就别睡了,和我说说话吧。”不敢让她再睡,他笑着扶着她的胳膊让她起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怀里的暖炉都凉了,手也冰的厉害。
陆之轩碰到她手的时候顿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已经抢先收回了手,打着哈哈:“老人们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之前还不怎么相信,在这儿坐了一会儿倒是体会到了。”
“暖炉给我,我去换一下。”他伸手将她的暖炉拿走,转身去换了热的才又放回她手里。
宋肆意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着俩人都已经成了婚她还什么事都瞒着他确实不好,可要怎么跟他说自己活不了多久这样的话呢?
平心而论,如果今天是陆之轩把这事儿瞒着她,她绝对非常非常生气,人都要换位思考嘛。
捧着暖炉,她又开始纠结了,是说还是不说呢?
还好陆之轩也没追问她,只是握着她的手,陪她站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再说些近来发生的事情。
“天狼国主已经昭告天下要立添戈为下任天狼国主,阏氏月氏那边好像被软禁了起来,宠妃也没有任何表现,目前还不知道确定的情况。”
“添戈还没有回去是吗?”
陆之轩点头:“他给我来信了,算算来回时间大概就是这些天就回去了,边关那边我已经去了信,已经加强了戒备,应该能抵御一段时间。”
宋肆意拧着眉头还是有些不放心:“边关那边领军的是谁?你确定可以撑住吗?”天启这边她是真的想不起来谁能担当此大任。
他一直没告诉她守在边关的是谁,相信宋璋也不会想让她知道,加上她现在身体这个样子,他更加不会告诉她了。
“你先安心养身体,其他的一切都别管了,有我在,我会帮你护着天启江山。”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努力完成。
这句话如同暖流一样划过心房,宋肆意觉得眼睛有些涩,垂下眸子她轻笑了起来:“轩轩啊,有你在,真是吾之幸。”
陆之轩本来还有些烦闷的心,因她这句话陡然一跳,多长时间没听过这个称呼了,他有些懵:“你……你说什么?”
宋肆意笑弯眉眼:“你我既然已经结为夫妻,我总不好一直喊你大名,就喊你轩轩好了,重生见了你的第一眼,我喊的不就是这个名字吗?”
“若是这样说,你该喊我夫君才是!”心情大好的陆之轩,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一身紫衣配上带着邪魅笑着的脸,有些让人觉得头晕目眩。
宋肆意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再次跳的欢快,所谓欢喜和不欢喜的区别,就是你欢喜这个人的时候,会因为他的一话而悲伤开心难过,喜怒哀乐皆随他。
不欢喜的话,他的什么心情都影响不了你,所以,人在面对欢喜的人的时候,是脆弱且愚蠢的,若是你能在面对欢喜的人的时候,还能非常非常冷静的去想一些事情,去做一些事情,那么,除非你们相爱很久,要么,便是爱的没那么深。
她觉得自己刚好就是中间那一种,还没有欢喜很久,但却情深,因此,在陆之轩面前,她觉得自己脑子里就是浆糊。
就如此刻,被他一句夫君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明知他说的不错,拜了堂成了亲,她确实该这样称呼才对。
可她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夫君’二字在舌头尖打转千百次,就是说不出来。
陆之轩知道她在某些方面羞涩的不行,也没迫她,话锋一转道:“安然如今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依你看,皇上何时会忍不下去?”
关于安然的事情,俩人上次也探讨过一些,不是没想过把这些隐瞒下来,但如果真的什么事都不告诉她,只怕她在这儿待的也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