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那书生在监考时作弊被陆伯鸣发现起了争执,所以才在死前往陆伯鸣身上泼了大盆脏水。

所以,事情总结出来的结论是,安然把陆伯鸣提上公堂,训斥其没考虑到那位书生脆弱的心脏,没能在书生们暴乱的时候澄清事实,差点让此事造成了恐慌,还牵连了历届状元公,实在该罚,就罚了他一年的俸禄。

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陆伯鸣的事情就算解决了,如今百姓们茶余饭后讨论的都是这位六部尚书,称其孔生在世。

未参与或者参与此事不深的书生们,则都将安然奉为榜样,赞其文采举世无双,可以说,本来被大家猜忌的安然,一举在百姓中收获了大批的姑娘和学子的倾慕。

陆之轩听着有些发笑:“这才刚开始,等他汝南安氏家主之位公之于众的时候,朝堂上他就是最红之人,我这个丞相,也要礼让他三分了。”

“老爷不生气吗?”安伯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哪个当官的不想在朝堂上争得一席之地,还没听说有人愿意把自己争来的东西拱手相让他人的。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有些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当年安九如果入朝为官,你当现在的朝堂是谁的天下,安然不过是来拿回他哥本该得到的东西罢了。”

还有一点他没告诉安伯,如今宋璋正对他防心甚重,有人能代他站在风口浪尖,他巴不得呢,怎么会生气。

安伯知趣的不再多话退了下去,留下陆之轩一个人在那儿想问题,此事是解决了,只是,现在敌人在暗他在明,谁知道敌人下一个会对谁出手,他真是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

为了化被动为主动,看来他需要做点什么才行了。

与此同时,柳延的宅院里,宋肆意正无所事事的堆着雪人,真不是她不干正事儿,而是有人不让她干正事儿。

回头看了眼又开始坐在房门口熬药的慕寒,她是真觉得要无聊死了,一拳把刚堆好的雪人的头打个大洞,她皱着鼻子问:“每天不是煎药就是施针,你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光吗?”

慕寒抬头看过去,目光在那被打了大洞的雪人脑袋上了扫了下,一边挥着手中蒲扇,一边道:“治病救人乃是我们当大夫的职责,没有什么无聊不无聊,有些人喜欢和繁华事物打交道,有些人喜欢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而我们,就喜欢和各种药材打交道,所以,不会无聊。”

郁闷的弯腰挖了一捧雪塞进被打穿的洞里,宋肆意很无语道:“可我不是你们这种人啊,我就属于前两者,你这样让我待在这小小宅院里,对我的身心健康很不好啊,我闷都能闷出病来了。”

慕寒不上当:“殿下最长的一次记录是待在宫里一年零三个月十七天没出过皇宫,这宅院虽小,却不会困殿下那么久,殿下就将就着忍忍吧。”

再郁闷的弯腰挖捧雪填洞,她像是把郁结之气都发在雪人身上似的,使劲塞了塞,咬牙呵呵笑:“慕先生对我可是真了解啊,这种事儿都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过这种记录。”

慕寒垂眸:“清风告诉我的。”

“……”又拿清风说事,你这么卖清风清风知道吗?

对着雪人一阵狂揉,她简直要郁闷死了。慕寒终于又抬起头来看了眼这边,忍了忍,没忍住,“那个,殿下,你有没有发现你的雪人歪了?”

宋肆意:“什么?哎呀!”

她刚问完‘什么’,手下的雪人就应声而倒,摔的稀碎,她猝不及防只来得起捞起雪人丑的惨不忍睹的脑袋,看样子有些好笑。

和看起来傻透了的雪人头对视了一会儿,她看了看脚下碎的四分五裂的雪人身子,恼怒的将雪人头也砸的稀碎。

千辛万苦堆出来的雪人就这么没了,她回头指着慕寒咬牙:“都是你这个乌鸦嘴!”

慕寒觉得自己很是冤枉,那雪人歪成那鬼样子,他不说也会倒吧,再说了,那么丑的雪人,倒了也好,省得堆在院子里当辟邪物。

气得在那一堆厚厚的雪上猛踩几脚,她提着裙摆蹭蹭几步跑过去,玩雪被冻的红红的食指刚伸出去,指责的话还没出来,慕寒已经迅速从背后捧出一个暖炉来递到了她的手指前。

“快点暖暖,冬天冻伤可不是什么好玩的,我让人今天买了蜜饯,等会儿就该到了,你再喝药就可以吃点甜的,不会那么苦了。”、认真的眉眼认真的说着话,倒让她不好再指责什么,甚至还让她生出一种罪恶感来。

纳闷的结果暖炉收起手指,她搬过旁边的小凳子坐在旁边,边暖着发烫的手边看着药炉的火,漫不经心问:“谁来送蜜饯?不会是你家那个皇上吧?他应该没那么闲吧?”

慕寒看了她一眼,带着晦涩:“等会儿人来了你就知道了,放心,不是皇上,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这边,上次若不是喝了酒应该也不会来,你不用害怕。”

宋肆意给了他一个白眼:“我会害怕他?我为什么要害怕他?他是月海皇又什么了,我还是天启长公主呢,虽然我现在在他手上不错,但是输人不输势,我不觉得自己比他低在哪儿,再说,这可是在我的国土上,要害怕也该是他害怕才对。”

慕寒知她定是猜到等会儿会来的是谁,所以才故意扯开他前面的话,只是,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才是,人不可能逃避一辈子。

也不揭穿她,慕寒道:“是是是,你不怕他,是我说错了,我看这天沉的厉害,不知道晚上还会不会下雪,你喝了药之后好好休息,哪儿都不要乱去。”

“唉,被人软禁的日子啊,之前和添戈那儿的时候,还能出去买个包子什么的,现在可好,连院门都不让出去了。”

她半真半假的感叹着。

慕寒道:“添戈带你出去一趟就被陆之轩发现带走了,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更是不敢带你出去了,你不是说了,这是在你的国土上,就这一方小小的四方天地还能让我做个主,出去了我岂不是羊入虎口?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一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