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自己把少归当暗卫使唤,本来是没什么的,但如果让宋璋知道,本就猜忌的心肯定会想歪,搞不好还会以为他是故意借着少归来羞辱自等等。

想明白这件事,他轻叹:“是我糊涂了,没想到这一点,谢你提醒。”

安然装傻:“我提醒什么了?刚刚不就是说个玩笑吗?陆大人该不是把我的玩笑话也当真了吧?”

陆之轩瞬间觉得自己的感谢是多余的,这人真的除了和安九长得一样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安九的样子。

最开始接触的时候他是很不适应的,毕竟安九给人的印象太深了,君子如竹,长身而立,一举一动都是大儒风范。

相比之下,安然简直像个猴。

不止他一开始的时候不能适应,很多以前和安九有些交情的大臣都不能适应,即使到现在,他依旧不是特别能适应。

人都有第一眼先入为主的感觉,安九留给人的印象太深,导致很多人不能忍受猴一样的安然。

可是陆之轩知道,安然绝对不是他现在给人的这个样子,也就是说,这不是安然的真实样子,他在掩藏自己。

一个人擅长阴谋诡计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擅于伪装自己的人,所以,安然这个人,如果不能成为朋友,也一定不能成为敌人。

“陆叔叔的事情还是要多拜托你了,他不愿向我求助,这件事就当我不知道好了,若是他问起你,你就说是皇上派你去的。”

到现在为止他都想不明白陆伯鸣那样廉明的人怎么会去贪那百两的银子,他和陆伯鸣待在一切的时间很短,但是也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

陆伯鸣绝对不是那种人,这次的事情只怕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要不是皇上盯的紧,他早就亲自去问了。

有皇上挡着,他还是保持距离的好,这样对陆伯鸣也好,不必为了他而受到莫须有的猜测。

至于其他的,等过后再好好问问就是。

安然见他安排好了,也道:“陆大人识大体,这种时候尤其让他记你的恩,不如让他记皇上的恩,这件事不就是皇上手下留情嘛,不然,陆大人就是有再多的银子也花不出去不是。”

所以说,这人什么都知道,就是过来坑银子的。

陆之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晾他在那儿坐着,自己捧着书继续看了起来。

少归的速度快,没多久就把一千两银子拿来了,在陆之轩的授意下交给安然后就隐身在了暗处。

拿到损失费安然就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还不忘夸了陆之轩一番,尽管那夸赞听在陆之轩耳朵里有些奇怪。

书房里陆之轩捧着书发起了呆,找到宋肆意后他就一直都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本来他是想把少归留在那儿的,但被宋肆意给拒绝了。

月寒木此人武功极高,高手与高手之前都会有一种十分熟悉的默契,他见到月寒木的第一眼就知道此人不简单。

因此,留少归在那儿,一旦被月寒木知道很可能会将她转移走,到时候更不好找,还不如现在不打草惊蛇,等着看月寒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只是心里那种不安在慢慢扩散,让他静不下来,边关那边又来了信,天狼国主下了诏书,要封添戈为下一任国主。

这既是说明,大战一触即发,边关安宁不了几天了。

虽然和添戈有过交易,但是老国主一日不死,交易就一日不能完成,他也忧心边关那边的状况。

但,都城这边还有一个更大的毒蛇昂首盘着,他如果在这个时候去了边关,都城这边还真不知道要托付给谁比较好。

安然这人是很好的人选,但是,此人性子太深,至今都没找到突破口,他和宋璋之间也不知道是个怎么回事,万一把都城这边托付给他是送羊入虎口可怎么办。

直到这一刻,陆之轩才隐约嗅出了月寒木此行背后的阴谋的味道。

近些天被传的沸沸扬扬的监考官受贿一案终于正式开堂审理,主审这件事的人是新上任的六部尚书安然。

大刀阔斧发表了洋洋洒洒搭大逆不道言论的众书生们,听说此事受审之后都带着一股不知道哪儿来的怒气和自豪去了衙门旁观。

怒气可能是觉得自己之所以还是个小书生而不是当官,都是因为这些当官的贪赃枉法,埋没了他们的才华。

自豪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些天的言论终于起了作用,皇上都重视起了这件事,那就说明他们的说法上达了圣耳,很是威风。

安然一身官袍边打着哈欠边扫了眼站在门衙门外围观的那些书生,只觉得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写的那都叫什么狗屁文章,还不如他用脚趾头写出来的好。

俗话说,人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真正有才学的人都没说话呢,底下一群蚂蚱蹦跶的倒是够欢实。

真是愚不可及,被人的当剑使了都不知道,还一个个翘着尾巴多了不起的样子,真是好笑。

同时他又觉得陆伯鸣也是倒霉,福气没怎么随着陆之轩享,这倒霉事倒是跟着先来了,贪污一事背后的人想做什么他不管,那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既然拿了陆之轩的银子,就好好帮他把人护着就是。

汝南安氏虽不比从前,可也不是颗软柿子,他还就不信,那人能把他怎么样。

惊堂木一拍正式开堂,他坐在那儿伴随着一阵威武声打了个哈欠,十分的没有形象,让那些自持清高的书生不屑的冷哼了起来。

站在书生们前面,一个看穿着打扮还不错的书生,在呼呼的冷风中边搓手取暖,边嚷道:“这到底开不开始啊?天那么冷大家还都等着审完回去呢,要我看,这还审什么啊,直接拉到菜市场砍了就是,这种人活着就是个祸害。”

“就是就是,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屡考不中,说来说去原来状元是靠银子才有的,那我们还考什么啊,不玩我们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