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字卡在喉咙里,她看着陆之轩骤然沉痛的眸子,立马转了话题笑道:“老人们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我这几次从鬼门关转悠回来,后福不知道有多大了,你该替我高兴才对。”

陆之轩实在高兴不起来,他很严肃的问她:“噬心是月海秘毒,你中毒那么深,慕寒怎么说?能全部清除吗?对身体的损害大不大?需要什么药材吗?”

宋肆意被他箩筐似的问话逗笑:“没事没事,这毒是慕寒的前辈们制作出来的,他有解药,毒已经清出来差不多了,你看我从只剩一口气到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眼前的人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确实有了一些血色,精神也不像个病人,看起来确实像没什么大事,陆之轩稍稍放心了些。

“好了,关于我身体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现在该我问了,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添戈回天狼了吗?边关那边又是什么情况?我怀疑月海皇秘密来了都城这边,你那边有收到消息吗?还有,少归是怎么找到这的?这边的暗卫多吗?”

一口气把想问的事情问完,她差点喘不上来气,陆之轩抬手给她顺着背,眼睛瞥到桌子上的汤药上,伸出另一只是摸着碗试了试温度,然后端起碗到她面前。

“可以喝了,先喝药,喝完我再慢慢跟你说。”

宋肆意一看那那颜色抑郁的不行的汤药就苦了脸,不过为了证明自己有很积极的配合慕寒治病,她一脸英勇就义的端起碗三下五除二给喝了干净。

喝完之后整个嘴巴都是苦涩的药味,难受的要死,紧皱着眉头她急急去倒水漱口,陆之轩见她皱成一团的表情,又端起空的碗闻了闻,拧眉道:“很苦吗?”

一杯水慌慌张张吞下肚,口中的苦涩之味感觉半点都没有消散,她道:“其实还好,不是真的让人难以下咽,你干什……唔!”

苦的一口气还没缓上来,她被人板着肩膀坐直,一句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人擒住了,带着凉意的薄唇印在她的唇上,带着好闻的檀香。

陆之轩把舌头伸进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还是懵的,许是身子太亏了的原因导脑袋的反应都慢了很多。

席卷遍她的口中,在她窒息前松开了她,能够呼吸后,她一脸的懵:“你干什么啊?”

陆之轩一本正经道:“陪你一起苦。”

宋肆意差点被噎的背过气去,这什么招数?还有这种操作的吗?心里这么想,可她还是为这句不算情话的情话红了脸。

“……不不不说这个,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都说小别胜新婚,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小别,但确实让人有些情难自己。

为了避免等会慕寒回来俩人还没说出什么要紧的事情,她只能让自己淡定一些,先办正事要紧,其他的等以后再说。

陆之轩知道她的脾气,也不遮掩,一五一十跟她说了下近来发生的事情:“宫里现在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下,暂时乱不了,你可以放心,添戈第二天就回去了,带着他两个兄弟的头颅,头颅他派人送回了天狼,但是人却在这边城住了下来,至今还没回去。

边关那边我还不太担心,有人在那守着呢,至于月海皇,人家是大张旗鼓的来的,还进宫去见了皇上,不过这人我觉得来者不善,不知道是在耍什么花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昨晚和他喝酒,在他身上撒了点东西,少归是跟着那些东西找到你的,另外,肆肆,你真没感觉出来吗?这就是一座空宅子,里面只有你和慕寒两个人,根本没什么暗卫。”

没有吗?宋肆意还以为自己身体虚的原因敏感度下降了呢,没想到是真没有暗卫,不过想想也是,有没有暗卫她都不会自己逃走,除非是慕寒能和她一起走,她现在还是很惜命的,谁没事会不想活啊。

也不去问陆之轩怎么会和月寒木坐在一起喝酒,更不去问他在月寒木身上放了什么东西,她关心的是天狼那边会有什么动作,还有宋璋那边,以及……宋清。

“添戈待在边城,应该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当阏氏和宠妃之间的沙包,天狼国主没有给一个明确的态度之前他应该不会回去,再者,也是在给我们争取时间,陆之轩,你是不是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这个之前她就想问了,他们俩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不然添戈为什么要临阵倒戈背叛宋勉,又为什么不走最快最简单的捷径登上国主之位。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

陆之轩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让她知道也好,“添戈和宋勉的合作确实能让他以最简单的办法登上国主之位,只是,后面出了点小插曲,噬心之毒是宋勉下给你的,添戈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不想用一个女子来争夺这些,所以,选择了别的路。”

至于是条什么样的路,暂时却是不能说的,“他做了他自己要做的选择,我不过是帮他一把,算不上什么交易。”

“皇兄呢?他现在在哪儿?阿璋没有对他怎么样吧?”晕过去前,她记得自己是怎么求宋清的,她求他交出麒麟玉,求他离开皇宫离开都城,甚至求他不要再回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只是私心里还是选择了宋璋,如果,如果未央殿那人说的是真的,如果宋清真的不是父皇的儿子,她必须要这么做才行。

皇室血统不能乱,宋清也不能死,她能做的就是把宋清永远推离权利的这个漩涡,他那样的人,其实一点也不适合待在皇宫那样的地方。

清风明月,白衣霜华,她用自己的方式去追求一个自以为都不错的结局,可是到底这些到底是不是他们想要的,她无从得知。

陆之轩挪了挪凳子,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道:“你说的他都照做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说过的,他不会恨你,更不会怨你,他走前让我带句话给你,生死相忘,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