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页正讲到姑娘和公子相见互诉衷肠,公子站在床边一脸难过悲伤的对姑娘说:“卿卿,你怎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好狠的心,非要逼迫你我二人分开,鸳鸯尚且成双,他们是想逼死你我吗?”
姑娘哭的泣不成声:“郎君今夜能来我已经万分开心,就是死也无憾,可怜你我只能做一对苦命鸳鸯,今生不得相守,唯盼来世再续情缘,在我死后,郎君可会欢喜旁人?”
公子道:“不会,我此生只欢喜你一人。”
就是这个时候慕寒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子边手上不知道捧着本什么在看一脸牙疼的宋肆意。
然后就将视线落在了桌子上已经空了的药碗,“喝完了?”
他带着不信任的语气问还在一脸牙疼的某人。
宋肆意这才把头从话本子里抬起来,一脸的悲痛质问慕寒:“你我好比苦命鸳鸯,今生不得相守,在我死后,郎君可会欢喜旁人?”
慕寒正往这边走的脚步一滑,幸好扶着桌子才不至于摔到,他一脸惊恐的眼睛睁的老大,被吓的一句话磕磕绊绊的问:“你……你刚才……刚才说什么?”
不懂他反应怎么那么大,宋肆意扬了扬手中的话本子,秒变无辜脸:“书里的一段话,怎么了吗?”
慕寒死死盯着那个话本子,像是一口气没上来噎在了那一样脸色十分难看,宋肆意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实在不知道自己哪儿说的十恶不赦了,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着实被吓了一跳的慕寒,是真的有点想打人,这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啊,哪儿有大姑娘闲着没事拿这话跟人开玩笑的?
“殿下,玩笑要慎开。”压住不宁的心绪,他站在那儿一副迂腐读书人的样子,正正经经的和宋肆意讲这件事。
宋肆意是懒得听他讲这些,挥挥手打断了他:“我说慕先生慕君子,你这大半夜的来我房间正经来说也是不和规矩的吧,你看我都没说什么,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慕寒气道:“医者父母心,我是大夫,你是病人,在大夫眼中病人不分男女,你别乱说。”
“那不就是了,我是病人嘛,病人眼中大夫也不分男女啊,那我把你当姑娘说这些也没什么吧。”耍赖撒泼似乎是女子与生俱来的本事,宋肆意一脸的理所当然,直把慕寒气得憋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放下手中的话本子,她一脸认真的跟慕寒讨论起话本子里的故事:“你说一见倾心这种事儿存在吗?话本子里也好,戏折子里也好,什么恩恩怨怨生死相随的,太过轰轰烈烈了,也太不真实了。”
慕寒满脑子回响的都是她之前说的话,心思正乱着呢,哪儿有心情和她探讨这个,听她这样说,敷衍回道:“感情这事儿最说不准,一见倾心的也许少,不代表没有,有时候有些人真的是在匆匆一瞥中惦念许久。”
宋肆意疑惑的看过去:“你遇到过?”
“我……”话语一顿,慕寒立马止住了脱口而出的那句‘我遇到过’,有些局促的板着脸收着桌上的药碗,他话音一转,“汤药喝完了?老老实实喝完了?”
又是满满的不信任。
宋肆意很无奈:“这房间里就我一个人,我不喝谁喝?等着你来喝啊?不是我说你啊,慕先生,慕神医,你下次熬药能不能别熬的那么难喝?一碗下肚我觉得我连着三天都不会想吃什么东西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忍着些,实在觉得不舒服,我明天让人带些蜜饯过来给你,你好好把药喝了对身体好。”
慕寒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也没学过怎么劝人喝药,在月海就算是皇室来找他拿药,也都要小心恭敬,还从没出现过有人评价药难喝的,更没出现过他要哄人喝药这种事。
所以,哄这一句他是真的用心了,尽管这心用的不是那么合人心意。
不是那种小姑娘了,更何况宋肆意也不是真的嫌弃药苦,她顺着话问道:“让人带蜜饯?谁啊?你刚才那个堂兄弟吗?”
提起月寒木,还有些走神的慕寒立马警惕了起来,“问这个做什么?他事务繁忙这种小事不需要用他。”
宋肆意呵呵笑道:“你也不敢用才对,月寒木和我想的有些差别,他那个姐姐臭名远扬,我以为他也是半斤八两,今日一见,方觉自己是错了的。”
说完这句她就紧紧盯着慕寒看,只见慕寒脸色一僵,有些惊讶的看过来,随后坦然道:“就知道瞒不过你,他今夜突然到访确实吓到了我。”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作假,宋肆意觉得暂时信他一回,其实她也觉得月寒木突然跑过来有些诡异。
这大晚上天寒地冻的,一身酒气突然跑过来看一个病恹恹的人质公主和一个大夫,来了也不说什么,还满嘴的忽悠,怎么看都像是太闲了的样子。
而且那人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具体怎么怪说不出来,反正是不像看一个握在手里的人质的感觉。
“我闻到他身上酒气蛮重,不会是喝醉了来这耍酒疯的吧?”
作为知道月寒木为什么会大半夜来这儿的慕寒,眼神闪了闪,颇不自在道:“谁知道呢,喝了药就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怕越待下去越容易乱,他拿起药碗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回归平静,宋肆意脸上的表情淡淡,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话本子,准备躺到床上继续看。
刚走到床边,还没来得及躺下,窗户突然被打开,一张纸条擦着烛火而过,使得烛火摇曳了一下,等她看过去的时候,窗户那里已经什么人都没了,烛火也不摇曳了。
先是过去捡起地上的纸条,然后再跑到窗户那里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然而来人是个高手,除了窗户下的墙根留下浅浅的男子脚印外,便什么都不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