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感觉自己悬空定格住了,赶紧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极英俊的脸,眼窝有些陷,显得五官轮廓很深邃。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坠落造成眼花,她居然从此人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惊喜和压抑,以及一丝丝的癫狂……

甩了甩头,再看时,那双眼睛里只有笑意了,她想,自己可能真的看错了。

看着这个接住她让她免受砸地之苦的人,她首先判断出的是,这人自己不认识,其次就是笑道:“这位公子,能把我放下来吗?”

被一个不认识的人这样抱着真的一点也不美好,尽管这人的皮囊很是不错,不过,对于看惯了陆之轩的长相的人来说,此人的长相真的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可是,抱着她的这位公子就好像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一样,兀自抱着不撒手,可谓是无礼极了。

她敛了点笑容,再次好脾气道:“这位公子,麻烦放我下去行吗?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放手!”

最后两个字咬的比较重,抱着她的人这才像刚回过神一样,忙把她放下,未及开口,院子门口慕寒就急急奔了过来。

“摔到了没?有没有摔伤?你说你怎么……”一进院子看到宋肆意,他一边奔过来一边询问,见她没什么事才算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他才看到救了宋肆意的人是谁,整个人顿时就僵在了那儿。

宋肆意正低头揉着脚腕,滑那一下脚腕磕到到了墙上有点疼,听到慕寒的问话,她随口道:“还不是你个死乌鸦嘴,要不是你……你发什么愣呢?”

她朝他挥了挥手,顺着他的视线又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陌生男子,终于想起重事来,来到这之后还没见过院子的原主人,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不会是这院子的真正主人吧》“那个,请问你是?”

那人淡淡扫过慕寒,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带了点笑意:“在下慕月。”

不远处的慕寒闻言抽了抽嘴角,抬眼飞快扫了眼自家皇上,心里的鄙夷快飞出天际了,还慕月,谁准你用慕姓了吗?

月寒木的脸皮厚到了一定程度,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的,还十分厚颜无耻的去扶宋肆意的胳膊,“伤到脚了吗?你坐下,我看看。”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宋肆意警惕的觉察到此人很危险,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危险,起码人家目前表现的还是很温柔可亲的。

但这不代表他就能跟她自来熟,往旁边撤了一步躲开月寒木扶过来的手,她笑道:“没受伤没受伤,方才多谢公子了。”

谢完,想起什么又道:“公子方才说自己叫慕月?姓慕啊?你和慕寒是什么关系啊?兄弟?亲戚?”

月寒木看了眼伸出去的空空的手,默默收回来,再次淡淡扫了眼慕寒:“嗯,堂兄弟,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没听他说过,而且,你们俩一点也不像,你可比他长得好太多了,那这是在你府上了?”

随口问着这句话,她掸了掸衣袖上蹭到的碎雪,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有点慵懒,有那么一瞬间,月寒木很想把人再抱在怀里,好好问问她为什么不记得他。

但是他没有,瞬间的激动过去,他无比清楚自己现在要做的是什么,此事不能急,只能徐徐图之。

摆出一派正经公子的模样,他笑道:“算是吧,老宅子了,我不在这住,就把宅子借给了他,我看姑娘面色不好,可是身子不爽?”

当真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演起戏来真的让人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慕寒再次抽了抽嘴角,为自家皇帝的无耻汗颜。

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等脚没那么疼了之后,她才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对慕寒招了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被晾了半天的慕寒懵了一下,这才抬步走来,经过月寒木身边的时候,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算作行礼。

“什么事?”到了宋肆意面前他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

宋肆意笑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

“你仔细闻闻。”

慕寒听话的仔细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股十分难闻的怪味,他先是一脸疑惑的想着这怪味哪儿来的,后面就一脸惊恐的大喊了一句:“我的药!”

撂下这一句,他也不顾月寒木还在旁边,气急败坏的对宋肆意道:“你就是故意的,你你你……”

你了半天他也不能有辱斯文的骂出什么来,最后只能气的不行转身往旁边的院子里跑去拯救糊了的汤药。

宋肆意忍着笑,一脸无辜的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告诉你啊,糊了的汤药我是一口都不会喝的!”

慕寒正奔跑的脚步被她气的脚一滑差点摔倒,稳住身子回头瞪了眼幸灾乐祸的人,顾不得说什么,再次奔向隔壁院子去了。

看到那一瞪,宋肆意再忍不住的掩唇笑了起来,旁边的月寒木见她笑的眉眼弯弯,心中微动,“你和慕寒的感情很好吗?”

“嗯?”被突然这么问,宋肆意有片刻的愣怔,反应过来后笑道,“哪来的感情很好,只是他这次算是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我是感谢他的,对了,你既然是他的兄弟,医术应该也很厉害吧。”

冒充慕家人的月寒木笑道:“鄙人不才,对歧黄之术一窍不通,一族里出一个天才就够了,我呢,就当个闲散野人就好,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宋肆意。”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好名字。”似是而非的夸赞让宋肆意的笑容深了几分,月寒木微微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默默转开了头。

宋肆意也在暗自打量着他,她不是小丫头,怎么说都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不至于连人都识不清楚。

眼前这人,虽然自称是个闲散人,但那通身自然而然显现出来的气派,绝对不是一个闲散人该有的,那气势她很熟悉,是常年处于高位者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