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那唯一的一点喜悦都被磋磨了个干干净净,她不想过多废话,说完转身就走了。
不是不怕宋璋生气,而是在这个时候忍让也不一定能让他不生气,那何必还要忍,她还没心大到谁给的锅都背着。
离开前千秋殿的时候,元福似是想劝几句,她没听带着清雪就离开了。
不知道殿里发生了什么的清雪一脸懵的被她拉着离千秋殿很长一段距离才敢颤巍巍的开口:“公主,您怎么了?”
这沉着眉眼的模样有些吓人,很少见她这个模样的清雪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关心。
被这一问,宋肆意才回了神,见清雪被自己拉的衣襟都开了些,她松开手咳了一声,佯装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摇了摇头。
清雪不敢多问,就跟在她后面走着,走了一会儿觉得这路不像是回昭华殿的路,又走了会儿,觉得这路线无比眼熟。
“公……公主,您这是要去未央殿吗?”这条路曾走过很多次,就是通往未央殿的,当然啦,也通往其他地方,但直觉告诉她,自家公主的目的地就是未央殿。
宋肆意想带着她历练,自然也不瞒她:“嗯,去看看殿里被囚的那位。”
“可是,皇上不是不让人探视吗?”自从未央殿那位因为意图谋反被囚禁起,皇上就下令不许闲杂人等进出未央殿,防的就是有人和那位暗通款曲。
自家公主这样贸然去找那位,不怕皇上生气吗?万一被误会是那位的同谋该怎么办?
大致猜到清雪的顾忌,宋肆意头都没回一下,脚步不停:“他说的是不让闲杂人等,我又不是闲杂人等,他知道也没关系,清者自清吧。”
清雪不赞成的微微蹙眉,什么清者自清,这话也就傻子才会信,想当年,长公主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
不还是被无知的百姓骂的狗血淋头,可见世人多是随波逐流者众多,清者自清这话,除了最相信的人外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公主,您被怪奴婢啰嗦,那位犯的不是小错,现在宫里的人怕惹祸上身都避之不及,您何苦要和她有什么牵扯?”
从得知清雨做了什么对不起公主的事开始,她的心情就很复杂,多年姐妹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她觉得公主还能信任自己,简直是太不容易了。
为了这份信任,她都必须好好待公主,要尽所能的保护公主,所以,并不希望公主在这个时候跟未央殿有什么牵扯。
宋肆意并不知道她想了那么多东西,只淡道:“我知道,有些事还是问清楚了才安心,不问清楚睡觉都不踏实,你就跟着吧,不会出什么事的。”
闻言,清雪也明白再劝无用,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想着等进了未央殿自己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家公主,保护公主的安全才行。
到了未央殿,看着殿外的看守,宋肆意二话不说直接亮起金吾令,在领头太监纠结的不敢放行时,她冷声道:“见金吾令如见皇上,难不成你们还想拦着不让皇上进去吗?”
小太监是元福收的小徒弟,脑子可不死板,知道面前这位七公主风头正盛不能得罪,况且人家手上还是有金吾令,他没必要硬碰硬,当下就让开了放行。
但也就只放行了宋肆意而已,清雪还是不能进去,闻言,清雪就急了:“那怎么行呢,怎么能让公主一个人进去呢,多不安全啊。”
小太监垂着眉眼公事公办:“这是皇上的吩咐,奴才也只是按照皇上说的办事,七公主有金吾令等同皇上自然能进,可你不行,谁知道你是不是哪个人派进来的奸细,放你进去万一出了事我可负责不起。”
被污蔑成奸细,清雪气红了脸:“你被血口喷人,我是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她要是进去后出了什么意外,你也一样负责不起。”
小太监还是不为所动:“这个不在我的任务范围,若是怕这个,七公主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还是变着法的想阻止宋肆意进去,站在一边的宋肆意笑了一下,吩咐清雪:“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可……”
“好了,皇上的命令不能违,你不用担心,我若连自己都保护不住,又如何保住旁的东西。”
言罢,她转身就进了殿门,留下焦急的清雪狠狠的瞪着拦人的小太监。
殿里很安静,因为要彻查藏在宫里的天狼余孽,那些所有伺候了宋瑶的人都被带走,连半个宫女都没留下,除了送一日三餐的过来,这殿里基本上就没人来了。
宋肆意进来后唏嘘了一下,想当年她还住在这儿的时候,虽偶有冷清,却从没冷清到这个地步,简直和冷宫差不多了。
穿过这满是回忆又陌生的外殿,她进到寝殿,寝殿里的纱幔都垂了下来,窗户什么的都关着,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香,浓郁的不行。
掀开层层纱幔,她就看见了躺在梨花榻上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白裙的人,看着那化着惨白的妆装作柔弱的人,她忍不住牙疼起来。
实在是看着那张原是属于她的脸打扮成这个鬼样子,有些胃疼啊。
没有理会宋瑶,她走到窗户那里,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散散这殿里浓郁的呛死人的香味,然后才走到一边的桌子边,百无聊赖的打量寝殿。
有风从大开的窗户灌进来,吹了纱幔乱舞,那梨花榻上的人伴随着乱舞的纱幔睁开了眼睛,目光阴森森的朝她看来。
宋肆意觉得胃更疼了,这人是不是有病,好好的一个姑娘非打扮的像吊死鬼做什么?
“你果然来了。”悠悠的语气飘过来,配上这场景,活像是厉鬼还魂。
宋肆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的翻了个白眼,“我说,你就非得这样打扮这样说话才开心是不是?”
“……”
煞费苦心的营造出来的孤寂的感觉的宋瑶,被她这话噎在了那儿,实在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怎么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