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您的决定……什么？！”画扇才反应过来，嗓门陡然拔高，一脸惊恐的看着她，“公主您刚才说什么？您决定什么来着？”

宋肆意清了清嗓子：“那个，你先别激动，事情是这么回事，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陆之轩又这么优秀对吧，喜欢他的姑娘从宫门口排到城门口，那我不得抓紧点啊，虽然今晚成亲是有些仓促，但是先下手为强你肯定懂的吧，我……”

“打住！”画扇表示并不想听她的胡扯，整个人都不好了，“且不说您今年才十六老大不小在哪儿，也不管欢喜陆相大人的姑娘从哪儿排到哪儿，奴婢就想问问，您打算怎么跟皇上交待？”

一国公主成婚能这么马虎吗？宾客都没有一个，三媒六聘什么的连个影子都没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更是见了鬼，这怎么说成婚就成婚了？

要让皇上知道，这不是要找死吗？

宋肆意听到宋璋稍稍顿了一下，而后笑道：“我的婚事我自己还做不得主了吗，你先别紧张，决定是仓促了些，可我既然要这样做了就没想过收回这话。”

就是铁了心要今晚成亲了，画扇简直是欲哭无泪，就没见过成亲成的这么简陋的公主，关键还是自家公主死活要今晚嫁人，她真是没得话说了。

“公主，奴婢不是不让您嫁，陆相大人挺好的，又会照顾您又体贴您，这样的夫婿谁不喜欢，奴婢脑子不灵光，说错什么您也别生气。

皇上不是不知道您和陆相大人的婚事，按理说这亲早几个月就该成了，却拖到了现在都没提过，奴婢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忘了，真是忘了还好，若不是，您觉得有事为什么不提呢？”

自然是不想她嫁给陆之轩呗。

宋肆意第一次正视画扇，小姑娘年龄和她现在的这具身体差不多，看事情已经这般分明，她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小瞧了画扇，姑娘心里门清，只是不说而已。

虽说开始的时候是她自己不愿意嫁给陆之轩，也是她一直躲着陆之轩，但后来俩人互表心意后她是真的想过嫁给他。

奈何后面她几番在宋璋那里试探，试探出来的结果都是宋璋不愿意她嫁给陆之轩。

沐浴完穿着中衣，她道：“不管是因为什么，画扇，你要记得，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短，指不定哪天就没了，我们何必活的那么累，偶尔任性一次做只想做的事情也很好不是吗？”

画扇见她心意已决，便知多说无益，左右自己会跟着公主，公主要嫁人自己陪着就是，系好中衣的带子，画扇笑道：“这么仓促真是准备什么都来不及，不过奴婢可以给您梳个好看的发髻。”

丫头手巧，没有嫁衣没有花轿，总要梳个新嫁娘的发髻吧，好好的公主成亲这样寒酸，画扇梳着发差点就哭了。

宋肆意倒不觉得有什么，也许是那个噩梦将她敲醒，也许是中毒刚醒时神智太脆弱，总之在睁开眼睛看到陆之轩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这辈子要嫁的人只会是他。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好好梳着发的画扇突然开口念了段词，把想事情的宋肆意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宋肆意听到她念的是什么，忍不住笑道：“干什么呢？新娘子出嫁梳头的祝福词那是由母亲来唱的，你念什么？占我便宜啊？”

画扇撇嘴：“母亲是没有了，老嬷嬷有一个要不要？新娘子嫁人前都要这样说的，您要是有能找着第二个帮您梳发的，奴婢也乐意不操这份心。”

“行罢行罢，你真成老嬷嬷了，梳吧梳吧。”

画扇哼了一声，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

四梳梳完，吉祥词念完，画扇已经哽咽，死抿着唇红着眼眶为她绾了个复杂的发髻。

王府无事又不会准备女子的发簪发冠之类的东西，宋肆意今早出门又只绑了跟红发带，单调的不能再单调，画扇看着还是觉得她家公主委屈了。

正想着要不要把自己头上的发簪给公主用，一阵敲门声响起，画扇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陆之轩，画扇因为自家公主仓惶出嫁的事有些小埋怨眼前的人，没什么好气道：“陆相大人有事吗？”

陆之轩手上提着个大包袱，本着成亲前男女双方不见面的习俗，他把手中的大包袱扔给画扇，差点把画扇砸倒，轻声道：“这个给你家公主的，准备好后，你扶着你家公主去前厅，我在那儿等着她。”

说完，也不等画扇问一下包袱里有什么就走的不见了人影。

抱着大包袱放到桌子上，宋肆意也从镜子前走了过来，也在奇怪陆之轩拿了什么过来。

画扇解开包袱，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俩人在看清包袱里的东西时都愣了愣，是一套嫁衣和发簪发冠之类的东西。

摸了摸做工极好的嫁衣，和做工极好的头冠，画扇感慨：“陆相大人太厉害了吧，这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宋肆意一脸懵：“不知道，都城最近有什么人成亲吗？”这料子和做工可不是一般成衣店能买到的，就这嫁衣上的绣花，一般的绣娘都绣不出来。

画扇被她问的一愣：“怎么了吗？”

“……我怀疑他是不是抢了哪家小姐的嫁衣送给我。”

“……”

画扇不太想理她了，先把包袱里的头饰拿出来，再小心的拿出嫁衣展开，画扇再次被震到，这嫁衣也太好看了吧。

上面绣的是展翅的金孔雀，虽不是凤凰，也足见高贵，画扇摸了摸，发现那金孔雀真的的是用金丝线绣成的，尤其孔雀的眼睛，带着睥睨众生的傲气。

画扇吞了口口水，抬头看还在一脸懵的公主：“这不会真是陆相大人抢来的嫁衣吧？”

一般谁家姑娘成亲敢用孔雀这样的图文，除非位置极高如郡主公主之类的，可是天启的郡主就那么两个，许乐就不用说了，她家公主更是没想过准备，那就只剩下长阳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