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彼此相爱携手一生的在少数,也许是几世才能修来的缘分,他不知道他和宋肆意算不算是几世修来的这点缘分,如果是,他只想抓住不放,拿下辈子去换也可以。
漠然的看了眼朝阳,他越过朝阳看向院门外,肃着脸道:“偷偷摸摸做什么?想听就进来听,你家公主就教你们偷听墙角吗?”
他话音一落,朝阳就吃了一惊赶紧回头看向院门,只见不甚明亮的院门外下串珠子似的磨磨蹭蹭的走进来六个人。
可不就是宋肆意那不成器的三个一等宫女和李家的三小姐,以及……
陆之轩很是无奈:“长阳郡主大半夜的怎么在我的府上?”
嗯,没错,还有个不请自来招呼都没打过一下的长阳郡主宋沉鱼。
这五个人排队样的走进来,被夹在中间的沉鱼听到点名,没好气的推了推前面的庞然大物李三小姐:“都是你胖走路声音重,看,被逮了个现行吧。”
在李池回头赠了她一个白眼的同时,她对陆之轩道:“还不是我父王,闲着没事儿就拉着宣明在我眼前晃悠,我要再待下去,指定死的比他早,听说你这儿有妖女,我收妖来了。”
不用说这个消息指不定就是李池传过去的,因为一般画扇她们都是直接称呼朝阳为就——那个下流无耻的女人!
陆之轩瞥了眼火气上窜的朝阳,冷声道:“郡主说笑了,夜已深,你们还是赶紧去歇息吧。”
他并不是保护朝阳,只是感念肆肆现在用的毕竟是人家的身体,无论如何也该给人一些报酬。
沉鱼没想到他会护着朝阳,愣了一下之后,还没等发作,站在最前面的画扇已经炮轰似的对着朝阳去了:“朝阳姑娘好厚的脸皮,这半夜三更大家都知道为了避嫌不私下乱走,你穿着这样跑到相爷的院子是想做什么?
人要脸树要皮,我是真不知道你哪儿来那么的心,真当自己千金小姐呢,忘了自己在霜城是个什么货色了?要不要我再提醒提醒你?”
有人天生八字大概就不合,画扇不是个嘴损的人,可就是一看见朝阳,她心里就会燃起邪恶的种子,总要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才能平息。
朝阳也是一样,一看见画扇就压不住的火大,在听见画扇说的那些话之后,她更是怒不可遏的直接冲了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其他人都没想到她敢当着陆之轩的面打人,一个个都愣了一下,陆之轩倒是看见了,但朝阳站得本就和画扇很近,这样突然就出手打人,他想拦都拦不及。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几次三番忍着你你还越发不知收敛了?真当你那短命的公主还能护着你不成?她落到贼人手里,一次侥幸不死,还能第二次侥幸不成?再敢辱骂我一句,我撕了你的嘴!”
此时的朝阳真是气极了不管不顾的乱咬人,她刚被陆之轩拒绝,心中本就对占了她身体的宋肆意恼恨不已。
又听到画扇差点在陆之轩面前抖出她以前那些不堪的事情,怒火攻心就打了过去,打完之后想到陆之轩自诩君子应该不会动手打女人,且就刚才看来,还隐隐有护着她的意思,她胆子就大了起来。
反应过来的画扇更炸了,却不是因为自己挨了打,而是因为朝阳句中有辱骂她家公主,这是个什么贱货也该批判她家公主?
清雨八风不动的站着当做没看见,清雪对画扇感情比较深一些,当下特别生气的要帮画扇还回来,可是还没等来人撸起袖子干,后衣领就被人给拽住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相爷还在这儿呢,公主身边一等宫女被个平民女子所折辱,相爷大人一定会给个公道的,对吧相爷?”
李池一手拽住她,笑眯眯的问着陆之轩,画扇本来也要动手,闻言也停下来去看陆之轩,讨要公道什么的是假,她们是想看看陆之轩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迎着李池那双什么狡黠试探的眼睛,陆之轩觉得头疼的同时又觉得欣慰,以前肆肆是没什么真心待她的朋友,可现在,这一个个的都想着为她出头,也算是全了她想要一份友情的心。
只是这份友情里还夹杂了什么,便不能细细推敲,亲情之前尚且有龌龊,何必对友情要求那么严格?
他冷着一张脸,还未开口,脾气更火爆的沉鱼已经冲了过去双管齐下的‘啪啪’两巴掌扇在了朝阳有些得意的脸上。
打完仍旧不解气的抬起一脚踹了过去,直将朝阳踹翻在地,她叉着腰啐道:“本郡主面前也容得你张牙舞爪?打狗还得看主人,纵使七公主不在,她的人也是你个妖女能动的?”
“……”
李池手上还拽着清雪,实在是没想到一向和宋肆意不对头的沉鱼会冲上去,唔……
还别说,有那么一瞬间,还是挺霸气的。
霸气的沉鱼轻蔑的对着躺在地上抱着肚子的朝阳道:“告诉你,她的人我护着呢,你再动一个试试。”
教训完又调头对陆之轩道:“姑娘们之间的事儿哪儿就轮到你管了?你是丞相啊还是嬷嬷啊?大晚上不好好休息在这儿喝什么酒?让宋肆意知道你搁这儿招蜂引蝶的,回来不给你脸色看才怪!”
众人:“……”
几人这样的声音已经引来了几个小厮,管家安伯也过来了,看着躺在地上的朝阳,有些为难的看向了陆之轩:“大人,这……”
陆之轩摆手:“送朝阳姑娘回去,我不喜欢人随意来我的院子,尤其是朝阳姑娘,你们看着点。”
“是。”安伯也是个老人精,吩咐一出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对待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朝阳也就没之前那么一副为难的样子,十分利落的让人把她架走了。
人走了,陆之轩才笑看众人,对着沉鱼道:“肆肆如果知道你这样做,会很开心。”
方才还霸气无比的沉鱼立马傲娇起来:“谁管她开不开心,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傲娇完一撩头发问李池等人,“天色已晚,妖女已抓,你们走不走?”
李池赶忙从震惊中回神松开手里还拽着的人,笑道:“走走走,不走留这儿给相爷守夜啊,咱这文不能武不会的,相爷也不需要咱守夜,走吧走吧,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继续找公主啊。”
没了桎梏的清雪第一件事就先看看画扇挨的那巴掌重不重,第二件事就是对沉鱼投去一个崇拜的目光,第三件事就是对着陆之轩告退,和李池俩人一左一右拥着画扇随在沉鱼身后走了。
只有清雨从始至终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沉稳八方不动,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没看到一样。
陆之轩看着清雨的身影和其他几人一起消失在黑夜里,眉头渐渐紧锁,有人是天生遇事沉稳不慌不忙,有人是因为所遇之事与自己无关,所以可以不管不问。
那么,这个清雨,又是哪种人呢?
多想无用,他转身走到院子里的桌子边拎起没剩多少酒的小酒壶,漫步进了房间。
也就是在他进了房间之后,院子外的墙头上露出两颗包裹的严实的脑袋,俩人齐齐看向陆之轩的房间门,对视着交换了个走的眼神,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没点灯火的房间里陆之轩直接对着酒壶嘴灌了口酒,问出现在房间里的暗卫:“这俩做什么的?”
暗卫道:“在朝阳姑娘来的时候那俩人就趴在那儿了,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偷窥,主子,他们是不是谁派来监视您的暗卫?”
陆之轩嗤笑:“谁家派这么不入流的暗卫?小看谁呢?先派人跟着看吧,指不定后面有大鱼。”
“是。”暗卫说完再次消失于黑暗。
空荡漆黑的房间里,陆之轩又开始了被朝阳打断的思绪——想他家肆肆……
几个姑娘被安伯安排在临近的两个院子里,李池和沉鱼因为身份的原因住一个院子,画扇她们住在一个院子。
五个人到了院子门口分别的时候,脸颊有些微肿的画扇终于忍不住呐呐道:“那个,今天,谢郡主了。”
大概没被人这么真心实意的谢过,沉鱼刚卸下去的傲娇劲儿立马拾掇起来,微扬着下颌无所谓道:“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挂在心上。”
画扇抬头飞快瞟她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呐呐:“那个,虽然很谢郡主,可我还是想说,‘打狗看主人’这话并不会让被帮的人有感谢心理。”
沉鱼:“……”
在旁边看热闹的李池哈哈笑了起来,她并不知道沉鱼和七公主在霜城是怎么化干戈为玉帛的,但是这俩人能一致对外还是很让人开心的。
就连这一向不待见沉鱼的画扇都知道打趣了,可见确实在霜城发生了什么让这几人打开了心结。
长臂一揽勾住沉鱼的脖子,李池笑道:“可不是,这人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可别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了,我瞧着你那脸还是应该拿药敷一敷,不然明天肿着半张脸可怎么出门找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