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像是看白菜一样的看了眼死了的小云,然后撇嘴嘀咕了一句:“死的真难看。”
刚杀了人隐回暗处的暗卫,差点从藏身的地方栽下去,这小丫头说什么?死的难看?请问死人有好看的吗?不对,哪个小姑娘见了死人会评头论足?
果然七公主变态,跟着她的宫女也都这么变态了吗?
画扇不是变态,她只是明白害怕也没用,早说过她也不是什么好人,能和太医署联手下毒毒死原先的七公主,她哪儿是普通的小宫女。
也正因为明白,所以才无惧,谁说善良有用?想当初她进宫的时候也善良,可是换来的确实每天被毒打被辱骂,而当她不善良的时候,当她还击之后,她反而过得更好。
所以,就像现在的这位七公主说的那样,人呐,不能一味的善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是傻子不叫善良,若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善良有什么用?
不再看死了的小云,她重新回到宋肆意身后,看着严灵歌继续列举罪行:“公主,您下午的时候吩咐过,郡主回来后需好好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可是严小姐公然违抗您的命令,还强行叫醒了沉睡中的郡主。
再者,严小姐对郡主极其不敬,言语多有侮辱,其中还带上了公主您和长公主殿下,方才您也看见了,她还妄图对郡主人身攻击,若不是公主您及时出现,郡主可就要被欺负死了。”
说到搞事儿,这主仆俩真是配合出了默契,知道宋肆意现在就是在等着有人站出来说一下严灵歌犯的错,她就站出来一条一条的说了出来。
宋肆意嗯了一声,垂眸摆弄着手上的鞭子,她漫不经心问道:“你最是记得规矩,就说给严小姐听听,她都犯了什么罪。”
画扇道:“公主身有惩恶鞭金吾令,等同皇上亲临,说出的话亦是等同口谕,严灵歌违抗口谕,罪同抗旨,此其一罪。
长阳郡主乃安阳王嫡女,先皇亲赐封号,论起品级仍在严知府之上,严灵歌扰郡主休息,言语间多是辱骂,并捏造不实传闻,毁谤皇亲,此其二罪。
郡主不与其计较,乃大度,可严灵歌不依不饶妄图动手谋害郡主,在场诸位小姐皆是证明,此其三罪。
其上为严灵歌在郡主身上所犯之罪,下面奴婢要说的是她在公主您和长公主殿下身上所犯之罪。”
画扇说话的时候,整个房间都很安静,这些人都还没从眨眼间就死了个人的震惊中回过神,又听画扇在那一件件的枚举严灵歌的罪行,那些罪行每一样都可以要了严灵歌的命啊。
宋肆意没再理会已经傻在那儿的严灵歌,而是抬步走到了床边,在她到床边的时候,一直假寐的宋沉鱼也睁开了眼。
睁开眼的刹那,宋肆意在她眼睛里看到了深深地疲惫和害怕,她想,人怎么可能是一下子转变的太快,沉鱼的镇静不过是假装出来的是,突然被掳这么多天,这姑娘也是被吓得不轻。
随意的一撩袍子坐在床沿,她淡淡扫了眼沉鱼,慢声道:“睡不着就起来,”然后又对画扇道,“你继续。”
得了令,画扇更加没有顾忌了,轻蔑的扫视了一眼房间里战战兢兢的众人,扬声道:“众所周知,无论是我家公主还是长公主殿下,皆未成亲,严灵歌却当众折辱两位公主,等同辱骂整个皇室,此其罪四。
我家公主与陆相大人定有婚约一事早不是什么秘密,可严灵歌却在折辱郡主的时候,一同折辱了陆相大人,也就是折辱未来驸马,此其罪五。
这第六罪,”她垂眸看向严灵歌,眼中带着鄙夷,“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下犯上,捏造不实言论对公主及郡主大不敬!”
细数完这六宗罪后,房间更是静的不能再静,已经有些承受不住的吓得当场失禁,所有人都既畏且惧的看向坐在床沿边的宋肆意。
严灵歌也回过了神,她是任性,但也是官家的小姐,都律法还是知道些的,画扇枚举的这些,随便一条她都承不起。
可她还是不死心,她觉得她爹是多年知府,有的是人脉,当年她能搞垮许乐,如今就能搞垮同当年许乐差不多大的宋肆意。
公主又怎么样?只要她爹护着她,就算是公主,也得给她爹三分颜面,宋肆意定然是只纸老虎,看着声势大,其实不敢把她怎么样的,对,一定是这样。
再说,便是公主也不能随意打罚人,她可是知府千金,和宫里那些宫女可不一样。
自己给自己壮了胆,她捂着还在流血的胳膊,张开想喊小云来扶自己起来,可看了一下没找到小云,这才又想起小云刚刚已经死了。
脊背一阵发寒,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瞪着画扇咬牙道:“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污蔑了?什么时候以下犯上了?就凭你们的一面之词,你们凭什么定我的罪?我不服!”
宋肆意看都不看她,只对画扇道:“种种罪行,可定什么刑罚?”
画扇道:“死刑!”
“你个贱婢,休要胡言乱语,我是知府千金,你怎么敢这么说?抓人尚且讲究证据,你们想定我死刑,也得拿个证据出来。”
严灵歌心里有些慌,只能用嘶吼来压住心中的恐惧,说这些的时候她一直看着那些跟着她一起来的小姐们,就等着这些小姐们有谁能站出来为她说下话。
可是没有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帮她,那些人都在担心自己被殃及,又怎么可能会去帮她。
加上严灵歌平日里对她们也不好,总是仗着自己知府千金的身份处处压着她们,每次一次一起出去玩,她们都不能比她穿得好看打扮的好看,就连首饰都不敢戴的比她贵重,就怕被她记恨上。
今儿来的这些小姐,素日里也是没少受她的气,这会儿得见她吃瘪,一个个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只是没敢表现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