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高手的杀人手法,她是不懂的,只能听从他们这些会武的人的说法,那些尸体在义庄停了没几天就送回都城埋起来了,她又不可能再把人家挖出来验一遍,只能问问宣明了。
提到那些护卫,宣明道:“没有,都是一剑毙命,伤口又利落又齐整,那人定不是第一次杀人,你们不是找到长阳了吗?应该知道凶手是谁了啊。”
宋肆意看了眼陆之轩,发现陆之轩也在看着她,她拧眉道:“并不是,掳走沉鱼的和杀那些护卫的不是同一拨人,这里面我一定遗漏了什么总要的信息,陆之轩,你说,杀护卫的人是冲着沉鱼去的,还是和许乐一样冲着我来的?”
陆之轩道:“你先别慌,再仔细想想那段时间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别的人别的事情,既然人不是许乐她们杀的,一定还有人在这儿,我开始怀疑过添戈,但添戈用的是刀,没听说他剑也使得好。”
宣明不懂添戈,只知道那是天狼的二皇子,所以疑惑道:“万一那添戈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用剑杀的人呢?”
陆之轩蔑视的看了他一眼:“你也算是个高手,应该知道用剑和用刀的区别,按照你说的杀那些护卫的人剑法高明,那就说明此人惯用剑,自然和用刀有区别。”
练武的都有十八般武艺,每个人都有最顺手的武器,就连宋肆意这种只会一点三脚猫功夫的都有最顺手的武器,就是鞭子,其他人更是有用刀用剑用枪用飞镖的等等。
大多数男子都会选择用剑,因为剑乃君子,一些有身份的人更是喜欢在腰间悬一把佩剑,既雅致又能防身。
刀就不同了,又笨重又不雅致,是以很少有人选择用这个武器,但添戈不同,他是天狼国的人,天狼人大都身材高大,因此看不上轻飘飘的剑,他们都喜欢用大刀。
添戈此人虽身材不高大,可也还是选择了用刀,本就因为身材受人嘲笑,再用剑的话只会被嘲笑的更厉害。
宋清当年就评价过添戈,说他的刀用的很不错,一点也不逊色与那些威武的正统天狼人,这说明添戈一定很用心很努力的去练刀。
因为使用刀剑的各方面都相差太大,因此很少有把两者都使得很不错的人,这也是为什么陆之轩说杀护卫的那人不是添戈的原因。
宣明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只是脑子比较简单,想不通还有什么旁的人会这样做,因此他只能猜添戈了。
宋肆意想了想,不确定的道:“会不会是柳延?柳延是不是用剑的?”说完她自己又推翻了这个猜测,“柳延是三皇子的人,许乐抓沉鱼的事情他不会不知道,没必要多此一举的杀那些人。”
陆之轩道:“没错,也不会是柳延,现在唯一的可能是,还有人潜藏在暗处盯着我们,而且这人武功很高,此人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冲着谁来的也不确定,肆肆,你最好小心一点,我总觉得这人八成是冲你来的。”
他有些担心的叮嘱着,他没见过那些护卫的尸体,不知道此人武功到底多高,但是能让宣明都赞一句很厉害,还真是不容小觑了。
宋肆意郁闷道:“怎么一个个都跟我有关系了?我还真成香饽饽了不成?”
陆之轩笑着弹了下她的脑门,在她捂着脑门气呼呼的瞪过来时说道:“这还不是要问你自己,去边关前我怎么说的,是不是让你想做什么等我回来再说?你嘴上答应着好,实际做到了吗?
我前脚刚走,你后面就整出那么多事儿,还赛马,你是真不知道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是不是?好一出倒挂马背尘中取花,当这是谁都会的?
皇上对你诸多宠爱,你风头本身就盛,还不知收敛的暴露自己,肆肆,你觉得那些人都时傻子吗?就算一开始没人猜出你的真实身份,难道就一直没个怀疑吗?”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都严厉了起来,眉头紧皱着,那点朱砂痣更是红的不行,让他看起来有些骇人。
宋肆意很没骨气的摸了摸鼻子躲在了宣明身后,嘟囔道:“鬼知道那有什么难的,旁人学不会还怪我喽?再说,这还要怪你,谁让你瞒着我阿璋给你下达了别的什么旨意,我哪儿知道你会回来的这么快。
原本以为你能深冬回来就算不错了,都城的事情那么多,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的等着你回来。”
她越说越没底气,越说声音越低,见陆之轩脸色越来越沉,她又摸了摸鼻子,“我又不是娇弱的花朵,这么多年我不也是这么过来的,虽说现在情况是超出了掌控,可总要有这么一天,你做什么那么大火气?”
她还觉得委屈了,眼眶都红了起来,能不委屈吗,本来计划的好好的,谁知道一个霜城就那么多的事儿,她被人又是下药又是差点羞辱的,逼的她还自残从窗户跳下来,她难道不知道疼吗?
可是疼又怎么办?难道因为怕疼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若不是宋清和宣明,她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还能不能护着自己的清白,她怕他生气都没敢跟他说这些。
可他倒好,还抓着这些事不放的指责她,越想越觉得生气和憋闷,她咬着唇红着眼不想理他了。
陆之轩也觉得儿很无奈,他就说他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了,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说两句重话她还委屈的不行,关键是自己就这么看不得她委屈,她一委屈他比她还难受。
在心里喟叹,他真是拿她没办法了,只得放软了语气,对她道:“过来这边。”
他放软了语气,她火气反而上来了,扭着头就当做没听到他的话,陆之轩只得又重复一遍:“听话,过来。”
你让我听话我就听话,多没面子啊,不去!
宋肆意依旧不理睬他,陆之轩扶额,无奈的捏了捏眉心,捏的眉心朱砂痣颜色更深,他放下手抬步走过来,在宋肆意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再一用力就将她带到了自己怀里。
“放开我!”宋肆意还在闹着别扭,想要挣开他的桎梏。
陆之轩哪里会放,搂着她的腰让她不要乱动,有些无力的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处,柔着声音道:“别闹了肆肆,我错了。”
本来只是红着眼睛的宋肆意,在听到他的道歉之后,一个没忍住鼻子一酸就哭了,眼泪落在他的衣襟上,咬着唇愣是没发出声音。
即使如此,陆之轩还是很快就发现了,他有些慌的给她擦着眼泪:“别哭啊,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说你了,乖,别哭了好不好?”
站在旁边的宣明看着俩人一个哭一个忙着擦眼泪,只觉自己有些多余了,他有心想上前去劝两句,嘴笨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便是这时他突然觉得,其实这俩人之间已经容不下别人插足了。
宋肆意也很想止住眼泪,何况当着宣明的面哭实在是有些丢脸,但她就是忍不住,尤其看到陆之轩手忙脚乱的哄着她,她就更忍不住了。
这真不能怪她,以前也不是没有伤心难过的时候,可每次她都能控制住,谁知道怎么一遇到陆之轩眼泪就像开了闸一样关不住了。
等好不容易止住哭,她眼睛都有些肿了,陆之轩看的心疼不已,也懊悔不已,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说了,累她哭的这么伤心,他真是该死。
哭完了,宋肆意就开始不好意思了,她抓着陆之轩的衣襟,呐呐道:“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你不过说了两句我就哭个没完没了,你会不会觉得厌烦?”
陆之轩算是败给她了,重新搂住她叹道:“是啊,你怎么那么烦,你这么烦,你说我怎么还这么欢喜呢?肆肆,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蛊?我怎么就对你这么死心塌地呢?”
“……”
这人怎么就那么会说话呢?还总是说些让她脸红不已的话,她只是闷声道:“可别乱给我安罪名,行巫蛊是大罪,我还不想红颜早逝。”
陆之轩知道她这是不生气了,就抱着她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胸膛都在震动着,震的贴着他的宋肆意觉得耳朵痒痒的,也忍不住弯唇笑了下。
站在旁边的宣明内心是想骂人的,旁边还有个大活人呢,能不能顾及一点?很想打人有没有?
“咳咳!”右手握拳抵在唇前,宣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以示提醒,“我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把要紧事说完?”
宋肆意更加不好意思了,推了推陆之轩让他松手,陆之轩不满的瞪了眼碍事的宣明,不情不愿的放开了手。
回身看着宣明,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个,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推断杀护卫的人是谁。”陆之轩回道。
宣明也道:“目前所知道的这些人都没有这样做的动机,若是真的对着你来的,你的处境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