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因为俩人都被绑有种患难与共的原因,还是因为俩人都有严灵歌这个共同讨厌的人的原因,许乐也没那么重的戒备,反而跟她说了些本不该说的事情。

“官家小姐?呵呵,”许乐提起严灵歌就是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能抽筋剥皮的感觉,“她算什么小姐?不过是生在了官家,实则心比谁都黑,严府死人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不过是皮毛,她真正的手段还没使出来。”

闻言,宋肆意来了兴趣,看许乐的样子,难道也在严灵歌手里吃过亏?“她真正的手段是什么样?”

许乐看不到她,只是下意识寻着她的声音看过来,冷声道:“她最喜欢毁人清白,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你欢喜的人她也会恬不知耻的去勾引,直到毁了你为止。”

不知道为什么,宋肆意觉得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快的她险些抓不住,擅长毁人清白吗?

那么,是毁了谁的清白?这霜城被毁了清白,成为笑柄的有谁?

她所知的便只有那么一个人——许乐!

“她……她对你出过手?”带着不确定她问许乐,毕竟那都是好几年前了,而那时的严灵歌才多大?十几岁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恨的心肠和手段?

许乐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已经带了嘲讽:“宋肆意,你是宫里出来的,当知道一个孩子的潜力有多大,永远不要因为年龄而小看任何一个孩子,有时候孩子的心肠才最恨。”

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孩子天真的外表下是怎样一副心肠,哪怕他损坏了你最喜欢的东西,只需哭一哭表现出无知的样子就可以躲过惩罚,这世上啊,多少坏事都是出自孩子之手。

何况,那时的严灵歌,可称不上孩子了。

宋肆意无法反驳她的话,的确,永远不能小瞧任何一个孩子,她自己都亲身经历过,最是明白这个问题。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道:“你可知道他们抓你来是做什么?抓我又是为了什么?总不是因为财吧,我可是很穷的,更加不会因为色了,我宫女都长得比我好。”

她故意说的比较轻松,想缓解一下刚才那沉闷的气氛,那块黑布不止遮住了许乐的视线,也挡住了她窥探许乐的神色。

秘密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说出来,又这么轻描淡写的被带过,许乐突然觉得宋肆意这人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反正俩人现在都被抓住,如果真是天狼的人做的,目的还真是有些难猜,只抓她一个,可能是为了逼她身后的人现身,但还抓了宋肆意,就不得不多想了,毕竟宋肆意可是深得皇上的宠信。

到了这会儿,她才算明白自己被之前那少年摆了一道,什么给了银子就考虑放过她,根本不可能,看样子那银子百分百要打水漂了。

这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要是让她知道这是哪位皇子的人,等她出去一定要让柳延报回来。

想到柳延,黑布下她的神色又黯淡了几分,那人知不知道她失踪了?会不会来找她?哪怕是为了利益,愿不愿意不顾一切的来救她?

想完又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没完,若无利益,他又怎么会还愿意理自己?他心里啊,早就有了旁人,谁都走不进去了。

宋肆意就靠着椅背,看她一会儿苦笑一会儿惆怅的样子,奇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想到了这些人是谁?还是说找到了逃出去的办法?”

许乐摇头:“没有,不求财不求色,估计就是求的命了,你洗好了脖子等着挨砍吧。”

宋肆意就乐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啊,我可是公主,没招他们没惹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我的命?再说了,想要我的命,他们不想活了?”

许乐道:“你在跟我装傻充愣吗?我这个没什么用的郡主都知晓一些都城那边的事,你作为被皇上派来的棋子,会不知道都城已经乱了?

宋肆意,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此次抓我们的若真是天狼的人,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敢抓我们,你觉得他们会怕我们的身份吗?”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听着也不像是个没脑子的人,宋肆意继续配合:“都城那边怎么乱了?实不相瞒,我与都城那边的消息已经断了,若不是沉鱼还没有下落,我早回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了,你对那边的事情知道多少?”

宋璋不告诉她,陆之轩不告诉她,她总可以从许乐嘴里知道些什么吧,一边告诉自己不要去理会那些事,一边又忍不住想要知道些什么,为的不过是知道阿璋是否安好。

尽管那边有宋清,可她到底是不能完全信任宋清,八年前他都能毁约一次,谁知道这次会不会是为了报复才回来。

许乐拧眉冷道:“你真是个心大的,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管那边怎么样了,先活命再说吧,你担心那边,那边可没有人担心你,宋肆意,我们这样的棋子,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自救。”

我们这样的棋子,总不会有人真的放在心上,荣华也好,富贵也好,都是建立在还有利益可言的份儿上,一旦这颗棋子没了利益,就没人会管棋子的死活了。

这几年她看的最明白的,就是永远不要等着别人来救你,这世上英雄救美的故事只出现在戏折子里,人呐,还是活的现实些,依靠那些,她都不知道要死所少回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宋肆意换了个姿势继续窝在椅子里,她记得陆之轩说过,许乐是个死棋,至于为什么成了一颗死棋并未详说。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棋子,我是皇上的棋子,你呢?许乐,你是谁的棋子?柳延的吗?”

还是天狼的?

许乐抿着唇没有回答,有些问题不需要回答就是答案,宋肆意沉了神色,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猜错了。

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柳延是许乐的主子,所以许乐做的那些事儿多是柳延的意思,但现在看来,貌似反了,许乐才是那个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