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该高兴,可为什么他觉得心那么的疼,疼的让他笑不出来。
“三哥不是孤,所以不会懂孤,”他们说着话,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千秋殿,这么晚了宋勉不可能再出宫,他就给安排在了偏殿休息,“夜已深,三哥早些歇息吧。”
宋勉点头朝偏殿走去,等到了偏殿,小太监为他关上殿门,他才低头看向手中所握之物,是一枚锋利的飞刀。
无奈的垂下手,他想自己果然狠不下心,多好的机会,他只需动动手就能用这枚飞刀划破宋璋的喉咙,可他下不去手。
罢了,机会从来就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既然给了自己机会,也该给宋璋一个机会,还有时间,他还有别的选择。
不知晓自己躲过了一场暗杀的宋璋,前脚刚踏进千秋殿,暗卫后脚就现了身,手中捧着的正是玉华宫小宫女怀里抱着的东西。
“属下看了,只是一些衣物,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包袱里只有换下来的夜行衣,并没别的东西,那小宫女只是想把这些都丢了。
他背对着殿门站着,抬头看着江山图,眼眸微眯:“她出宫去见了谁?说了什么?”
暗卫道:“她去见了虞大人,还有一个男子,那男子的身份属下等还在追查,虞大人的房间外也藏着暗卫,属下没敢靠的太近,所以并未听到什么。”
虞大人就是虞美人的爹,虞美人的事情发生后,宋瑶本来是要斩草除根,女儿胆敢对皇上出手,其爹娘不说参与也定知情,都是不能留的。
但他极力保下了虞美人的爹娘,也不知是为了虞美人的情谊还是为了和宋瑶作对,他把虞美人的爹调到了都城这边,给了个闲职,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去看两眼,后面就没怎么管过了。
而宋瑶看在他的面子上,也没怎么为难虞美人的爹娘,几年过去,这位虞大人在都城倒是混的不错,不少贵胄都和他关系斐然,他也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情。
后来李美人进宫之后,他不是没怀疑过李美人的身份,但他依旧装作不知道,所谓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就是如此了。
当现实狠狠一巴掌打醒他的时候,他该怎么办?其实承认自己错了有那么难吗?
也许是难的吧,起码对于他来说,承认错了太难,一旦承认了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他做了太多不能承认错误的事情,承认了他就毁了。
“知道了,继续派人监视着,有情况再来同孤说。”
“是。”
殿内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就仰着头背脊笔直的站着,眼睛紧闭遮住满目的思绪,这一刻他觉得很累,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元福进来的时候脚步放得很轻,宋璋睁开眼睛,敛起满身的疲惫,问道:“怎么样?”
“没有找到人,老奴去的时候那座院子已经空了,皇上,您看,要不要全城搜捕?”
宋璋回头冷笑:“全城搜捕?你当他是谁?逃犯吗?你信不信,孤这边下搜捕通知,那边人还没找到皇姐就会回来?她可宝贝那人的紧,这事儿你觉得孤能明面上做?”
说到最后他眉眼间都是怒意,宋清想做什么?回来了为何不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他面前?回来了又为何不去找她?这样隐隐藏藏是想做什么?
他猜不透宋清的意图,但他知道,宋清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就是一种提醒,提醒着他不能掉以轻心,提醒着他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
元福道:“皇上,您先别急,许是王爷他还没做好回来的打算,毕竟百姓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他可能想寻个好的时间再回来,您可以不去管他,先办别的事。”
宋璋冷哼:“你当孤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他是你的旧主,你护着也无可厚非,孤与他比起来是差了些,你们心里都觉得孤不如他,等他寻个好的时间出现,呵!
什么是好的时间?是等皇姐回来?还是等孤被赶下台?元福,你跟在孤身边多久了,你觉得孤找他是想让他回来吗?”
元福握着拂尘的手紧了紧,他当然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宋清的出现对皇上来说是个威胁,本来宋清就比皇上更得民心,且皇上与公主之前又添了那么大的隔阂。
所以皇上在害怕,害怕宋清出现后,公主会抛弃他选择宋清,会和宋清联手把他从高处拉下来。
是啊,他怎么会让宋清回来,他恨不得宋清永远不出现才好,不出现有些事情才能一直埋葬下去,谎言才不会有被揭穿的那天。
“皇上要怎么做?继续派暗卫找他吗?”元福没有回答他的那些质问,而是遵着做奴才的本分,问出需要自己做的事情。
宋璋道:“找,继续找,找到之后……杀无赦!”
既然错,那就错到底好了。
这几天霜城的天气又冷了几分,早上起来都觉得冷飕飕的,要不是因为还有正事儿要办,宋肆意都想多赖会儿床。
霜城这边和都城一样会冷的比较早,估计再过段时间就该穿袄裙了,来的时候天气还点热,她也没想过会待那么久,就没带什么厚的衣裳。
画扇在衣柜里翻了半天,也没翻到什么厚一点的衣裳,苦着脸对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宋肆意道:“奴婢记得出宫的时候有备几件厚衣裳的啊,怎么会一件都找不着呢?您是不是给丢在客栈里了?”
宋肆意摇头:“没有没有,没丢客栈里。”她没敢说那厚衣裳她趁着画扇没注意的时候给拿出来了,因此并没带出宫。
画扇奇道:“那不对啊,奴婢应该没记错,是带着的,这么就不见了呢?难道被人偷了?那也不对啊,您的衣裳一直是奴婢扶着看着的,谁敢在奴婢眼皮子底下偷?而且还只偷了那几件厚衣裳。”
宋肆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怪她多手好了吧,她还不是怕带太多衣裳会累着画扇,又想着待不了多久就回去了,哪儿需要什么厚衣裳,就给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