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要记得你是我天启的公主，你有责任为了天启的百姓付出所有，孤看了，月海皇子对你也是真心求娶，不然不会送那把匕首前来，你可知那把匕首的妙处在哪儿？”

她垂着头，满心不甘和无可奈何，只能闷声道：“不知。”

先皇道：“不知也没关系，你且拿着。”他指着御案上的匕首，让她拿过去“可是父皇……”

“拿着！”先皇不让她说完想说的话，只沉声又吩咐了一遍，她没办法只能起来拿起御案上的匕首，看着就是比寻常匕首小巧精致些，也没什么不同啊。

她抱着那匕首都快气哭了，难道从前所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去和亲？去嫁一个自己从未谋过面的偏远小国的皇子？

她不要！

把匕首往地上一扔，她重新跪下，倔脾气道：“父皇，儿臣死也不嫁！”

先皇沉着脸看她，没有震怒也没有叫她起来，只是那样冷冷淡淡的看着她，而她也不甘示弱的回望着他，没有一点要屈服的意思。

殿内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一个动静让皇上和公主把火气对准了自己。

恰是此时，外面有内侍禀报说长安王来了，她父皇才移开眼睛重新拿起旁边奏折看起来。

宋清进来就看见了她跪在地上，以及扔在不远处的匕首，先皇瞥了他一眼，淡道：“若是为和亲一事来的，那就不要说话了。”

“父皇既然知晓儿臣是为何而来，儿臣也就明说了，和亲一事儿臣不赞成，月海离此太远，我们又不知月海的皇子是个什么品行，万一是个劣根的，阿瑶嫁过去岂会有好日子过？”

先皇嗤笑：“古往今来，多杀和亲的公主，难不成嫁的都是好根子的？清儿，你是老大，很多事不需要孤直说，和亲为的什么都明白，至于嫁过去之后是什么样，都不重要。”

这是实话，和亲和的是名义上的亲，结的是两国的秦晋，至于嫁过去的公主是什么样，嫁的皇子又是什么样的人，完全都不重要。

宋清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明白又怎么样，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去和亲，他做不到，也不怕惹怒君王，他道：“那些用公主和亲的帝王皆非霸主，我天启男儿食君之禄，当为国马革裹尸，若以女子安社稷，又何须将军守边疆？”

“放肆！”先皇确实怒了，他将手中奏折砸在了宋清身上，脸色铁青，“哪朝哪代不是如此？能以女子安社稷，免去战争之苦，免去两军交战百姓之苦，有何不可？你这是指责孤没用是吗？”

宋清结结实实被砸了一下，依旧站着未动，垂着眉眼道：“父皇息怒，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阿瑶并不适合去和亲，她的性子您也知道，我们与月海还未到开战的地步，不如换个方式结好。”

“什么方法？”

她也疑惑的看着站在身边身姿挺拔的宋清，想知道是什么方法能让她不远嫁和亲，宋清垂眸也看着她，唇角扬起温柔的笑：“月海有皇子，我们也有皇子，他们能求娶阿瑶，儿臣也能求娶他们的公主。”

既然目的就是为了结两国秦晋之好，不一定非要天启的公主嫁过去，也可以月海的公主嫁过来。

他是想用自己来换她，这方法也挺好，同时也让月海无话可说，可是她更加不满了，月海的皇子这边是不知道什么情况，可月海的公主却是名气远扬。

月海仅一位公主，为什么名声那么大？倒不是说那公主长得多好看，或者多么有才华，而是因为那公主已经十六岁，却已经死了两任驸马。

也就是说她从及笄到那时为止，短短一年的时间已经嫁了两个驸马也死了两个驸马，据说第三个驸马还在物色中。

这样的公主她怎么可能会让宋清去娶？

也顾不得皇上会怎么生气，她反驳道：“不行！皇兄不能娶，那月海公主就是个疯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娶。”

笑话，那什么公主已然不洁，怎么可以嫁给宋清？她又怎么能让她心中白月光一般圣洁的皇兄娶那样的姑娘，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先皇被她气笑了：“你嫁也不行，清儿娶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两国交好不是玩笑，若为此事引起了任何差错，你担得起吗？”

她跪在那儿，斩钉截铁道：“任何后果儿臣自己担，总是儿臣不嫁，皇兄也不娶，我天启的好男儿绝不会要女子安社稷，更不会要低声下气的去接纳一个不洁的公主！”

宋清无奈的看着她，轻声道：“阿瑶，别耍孩子脾气。”

“我没有耍脾气，我是不想嫁给那什么月海的皇子，可我更不会让你因为我娶那样的公主，与其如此我宁愿我自己嫁过去。”

“阿瑶，你……”宋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弯腰伸手抚上她的脸，指尖轻柔的为她擦拭眼泪，“你别哭，我不娶就是，你别哭了。”

她不知自己竟已哭了起来，有些别扭的抬手擦掉眼泪，她嘟囔：“我才没哭。”

宋清叹气：“父皇，您也知道，即使和亲也只是换得一时的安宁，这仗迟早都要打起来，如此，又何必累我天启的公主去走这一趟？”

先皇看着他俩，也是脑袋疼，“孤何时说确定要和亲了？她不懂事你也跟着闹？若孤真有这个意思，朝堂上的时候就已经答应了，你们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闻言俩人皆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这是没打算和亲？是自己会错了意？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尴尬。

她轻咳：“无此意父皇您不早说，让儿臣在这儿又是跪又是哭的，真的是，还让皇兄说出要娶月海公主这种话。”

宋清听言更加不好意思了，只能弯腰先将她扶起来，然后才道：“那父皇是准备怎么对月海的使臣说这事儿？”

“月海有这个意思孤早就猜到了，月海皇胃口倒是大，拉拢了一个天狼还不够，还想拉上我们，想脚踏两只船也看有没有那个能力，别到时候两船相克，最先翻的就是他，这事儿孤会直接回绝，你们俩不用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