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最不客气的直接问道:“可打探出了什么消息?”
宋肆意心里正烦躁,闻言淡道:“什么都没问,王叔莫不是认为他会告诉我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他又不是傻子。”
傻子才会有问有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阳王看她神色不对,也就不再问了,可是几人坐在马车上不说话总要找点其他事情做,他左看右看,就看到了宋肆意脖子上泛紫的牙痕。
就像一个无聊的人突然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他突然凑到宋肆意面前,揶揄的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宋肆意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我脸上怎么了吗?”
安阳王笑道:“没怎么,就是想知道你刚刚和柳延独处在干嘛了,既然没问事情,那在房间里待那么久是做什么了?嗯?”
那个‘嗯’还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试探。
宋肆意有些疲倦的靠着车壁,恹恹道:“王叔如果是问这种无聊的事情,不好意思,我并不想回答,您有这份闲心,不如多去查查一叶客的事情,也许还能尽快找到沉鱼。”
提到沉鱼,安阳王才正经了些,重新老实在自己的位置上坐正,只是视线还是时不时往宋肆意的脖子上瞟。
宋肆意很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但是她休息不了,除了安阳王打量的视线之外,还有对面陆之轩阴沉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
等马车到了严府后,她率先下了马车,一声招呼都没打,快步朝自己住的院子走去,雾色已经散了很多,能看到十几步远的地方。
身后画扇给的踉踉跄跄,也不敢出声让她等等,她现在满心都是想离陆之轩远一点,再远一点,不要离那么近,太近了她会觉得心疼的不能呼吸。
但并不是她想不靠近就可以不靠近,她正走着,冷不防腰间擦过一只手,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就被人稳稳的抱在怀里。
陆之轩的脚步特别稳,走的也特别快,他没有回头对画扇冷声吩咐:“不要跟来!”
画扇还未答应,就见眼前一闪,自家公主和陆之轩的身影就不见了,她有些懵,不知道是该跟还是不该跟,说到底她是她家公主的宫女,理应只听她家公主的吩咐才是。
可是,万一公主也是这个意思,她跟去了岂不是很不好。
安阳王漫步走来,到她身边,笑道:“未来驸马也是你半个主子,让你别跟就别跟了,怎么说都是小两口,打不起来的,他吩咐了你听着就是。”
想了想,画扇觉得这话说的在理,当真就没跟了。
而那边陆之轩抱着人运着轻功,将她抱回俩人住的院子,一脚踹开房门,他面无表情的抱着人进房间,而后又把房门关上。
就用抱着的姿势直接将人压在了床上,宋肆意被他突然变的暴躁的样子吓了一跳,直到这会儿躺在了床上才反应过来。
看着上方陆之轩明显带着怒气的脸,她蹙眉道:“发的什么疯?”
陆之轩的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伸出一只手抚摸那个牙痕,声音很低沉:“柳延咬的?”
在他的手落在脖子那个地方时,她就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因为满腹心事,她反倒忘了会不会留下牙印一事。
看着陆之轩风雨欲来之势的眼眸,她想,估计柳延那厮咬的不轻,但她并不想解释,“是。”
“除了这里他还碰了哪儿?”陆之轩是真的生气了,不过这样子那个男子看到应该都会生气,自己欢喜的姑娘被别的男子在身上留下印记,怎么想都火大。
宋肆意好笑道:“你还想他碰哪儿?”
陆之轩没回答,而是俯身用实际行动来取消柳延留下的痕迹,天知道他内心有多嫉妒,嫉妒的要发狂,他承认自己很懦弱,懦弱的总是不敢再进一步。
细密的亲吻落在她的脖子上,宋肆意已经愣了,她没想到陆之轩会突然这么做,这不像他的作风,细细麻麻的吻带起一阵酥痒,她有些难受的想要躲开。
陆之轩因为她躲避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身后的长发从肩头落下,垂在宋肆意的脸颊两侧,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有压抑的痛楚。
他道:“肆肆,你要我怎么办?这颗心都给了你,你要我怎么办?”
房间里没有点灯,显得有些昏暗,连带着他的一身白衣都黯淡无光,他是真的很痛苦,从议政殿上相见那天开始,他就在痛苦着,在受折磨着。
他日日夜夜都在爱与不爱间徘徊,不是难以取舍,而是明知结果还是选择了爱,而爱则代表着他会万劫不复。
没人会明白他那种痛苦,每一天都能看见心上人,却要装作厌恶的样子,远离,远离,再远离,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她,不要听她说话,不要表露出自己的欢喜。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笑的牵强:“肆肆,我早说过,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为什么,你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就直接给我判了死罪?”
这世上再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的心思,也不会再有人比他更明白她,正是因为了解明白,所以在早上看到她的装扮开始,他就知道她晓得了一些事情。
他在等着她问他,只要她问他就会回答,可是她不问,她已经从心里给他定了死罪。
宋肆意扭开脸,咬着唇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昨夜掩上的窗内,她就站在那儿没有动,眼睁睁看着站在院墙上的人和陆之轩一起离开。
在看到那人时,有些始终想不明白的事情突然就想明白了,她一夜未眠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得出了一个她并不想承认的事实。
“陆之轩,我信了你的话,我以为你是真的欢喜我,所以,你现在让我情何以堪?”
知道事实后,她该情何以堪?所谓的初见,所谓的喜欢都是一场计谋,她拿一颗真心让人践踏,这让她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