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已经转过了头的宋肆意并没有看见,她正在听画扇说话:“公主,您相信许乐说的话吗?宋沉鱼那天出去是个意外,怎么可能就那么巧遇到了一叶客,奴婢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假。”

宋肆意道:“是有些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条线索,总比我们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强。”

画扇又道:“那些护卫呢?真的是一叶客杀的/”

“这个嘛,我倒是觉得不像,从未听过一叶客掳人有杀人的前例,而且我和宣明去看了那些护卫的尸体,证明是被同一个人所杀,那人用剑很厉害。”

这时跟在后面的宣明补充道:“一叶客轻功很厉害,但是剑术并不好,不会是他。”

宋肆意也点头:“没错,而且一叶客只为美人,没必要去杀人,得罪安阳王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画扇不解:“那您既然知道不是一叶客做的,为什么还要问许乐?”

“因为,我怀疑杀护卫的和掳走沉鱼的不是一拨人,事实证明,杀护卫的人许乐是认识的,她回答问题的时候眼神有闪躲,所以,目前所知道的,沉鱼失踪一事绝对和许乐有关系。”

“啊?”画扇不敢相信,“为什么啊?虽然宋沉鱼这人确实挺让人讨厌,但是和许乐应该没什么联系吧?许乐为什么要对她动手?”

宋肆意笑道:“事情不能看表面,女人嘛,本来就是喜欢来的莫名其妙,仇恨也来的莫名其妙,你怎么就知道她们俩之间没什么联系了?”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可能是一瞬间的事,讨厌一个人也是一瞬间的事,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哪句无心之言就戳到了别人的痛处,让别人对你恼恨不已。

正如自己,怎么都想不到,宋璋会对她怨言这么大一样。

画扇似懂非懂的点了头,几人说着话回了客栈,宣明他们在楼下点菜,她自己先上了楼,从许乐那里知道的消息,她需要再整理整理,看看能不能再捋出什么被忽略的地方。

到了房间门口,她推开房间门,因为脑子里在想事情,警惕性就差了很多,等觉察不对的时候她已经被人从背后捂着嘴拦腰抱住了。

她吓得抬手就要拔簪子刺人,自从上次用簪子自残一次之后,她已经把簪子当成了最好的暗器。

身后那人将下颌抵在了她肩膀上,带着笑意和疲倦声音道:“肆肆,你这刚见面就想谋杀亲夫吗?”

这声音……是陆之轩!居然是陆之轩!

宋肆意拔簪子的手顿在了那儿,心中震惊的不行,震惊过后又是慢慢的激动,捂着她嘴巴的手松开,与另一只放在她腰侧的手叠在一起。

下颌还是抵着她的肩膀没有移开,只稍稍偏了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垂上,痒痒的让人想要躲开。

几乎是颤着声音,她问:“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最快也要到入冬才能回来吗?”

陆之轩轻叹一声,很是无奈道:“我再不回来,还不知道你要把这儿闹成什么样呢?不是说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吗?”

宋肆意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别扯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边关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她想,应该不是知道自己出事儿才回来的,因为时间也对不上啊,而且宣明也说了并没有把信送给陆之轩,所以,陆之轩为什么会回来?

松开搂着她腰的手,陆之轩站直身子,按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这个人,他心里那股子不安才算平息下去。

细细用眼睛描摹着她的眉眼轮廓,忍住将这人揉进自己骨血的疯狂想法,他知道自己真的已经无可救药,这个人是他的心上人,无可替代的心上人。

这人已经成了毒药渗进他的五脏六腑,解不了,除非死去,而他已经习惯了饮着毒药过活,他忍住想,他该拿这人怎么办?该拿她怎么办?

所有的无奈都化为一声叹息,他道:“皇上让我去边关的同时也给我下了一道密令,边关那边有可靠的人在守着,我是奉密旨回的都城。”

为了不让她担心,他把这次宋璋给他的密旨告诉了她,原来,这次宋璋让他去边关不过是个幌子,暗地里又给了他一道密旨。

这道密旨说的是,让他在霜城接一个人,然后一起去边城,等到了边城,那人会成为新的将领,而他秘密回来。

听完,宋肆意道:“他让你接的谁?能代替你成为边城新的将领的人,我还真不知道谁有这个本事,他又为什么让你秘密回来?”

陆之轩抬手捏她的鼻子,宠溺满满道:“我怎么听你这口吻,好像不是很想看见我回来?该不会是背着我藏什么人了吧?”

宋肆意拍开他的手,嘟囔道:“我怎么可能……”

‘藏人’二字还没出来,外面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宣明的声音在外响起:“下楼吃饭啦。”

陆之轩听到这声音,笑意有一瞬的僵硬,宋肆意并未看见,而是转身跑去打开了房门,房门外宣明的笑也在看到里面的陆之轩时僵在了那儿。

依旧未察觉的宋肆意,还在笑着介绍:“陆之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宣明,我的弟……”

“你怎么回来了?”宣明不等她介绍完就收起笑容拧起了眉,大步跨进房间质问了一句。

这人不是应该在边关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再次被打断了话,宋肆意摸了摸鼻子,有些奇怪的看着宣明,不懂宣明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这俩人认识?

陆之轩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右手十分自然的落在了她腰上,面上又恢复了淡淡的笑:“不用介绍了,老熟人,肆肆,你刚是想说他是你弟弟是吗?瞧着确实是个小孩子。”

宣明脸色不善的看向他揽在宋肆意腰际的手,对于他口中的小孩子一词脸色更是沉了沉,右手已经下意识搭在了悬在腰际的佩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