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挽着玄冥的胳膊就要上楼,新掌柜再次拦住她,“按照公子的吩咐,小的已经在您原先的房间旁边又布置了一间房,小姐您就住新布置的就好了。”
宋肆意不解道:“为什么啊?之前那间挺好的啊。”
新掌柜看了眼她挽着的宣明,笑的有点尴尬:“这是公子的吩咐,说是,呃,怕陆相大人回来知道了要闹,小姐您还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子保持距离的好。”
宋肆意:“……”
感觉到身边突然有些冷,她抬眸觑了眼宣明阴沉的脸色,咳了一下,当真就要收回手,宣明感觉到她的动作,脸色沉的更厉害,一把甩开她自己先上了楼。
被他甩的一个趔趄,宋肆意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这孩子,脾气真是不得了啊,瞧瞧,都敢给她甩脸色看了。
新掌柜的看着宣明消失在二楼的背影,道:“小姐,要不要小的找人去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宋肆意摆手:“行了行了,消停点吧,你刚刚说了陆之轩,他回来了吗?没那么快吧?”
新掌柜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这个小的就不知了,公子怎么吩咐的小的,小的就怎么转告的小姐,公子还说了,小姐您不用藏着掖着,怎么说都算是故人,他还不至于这点容人的气量都没有。”
宋肆意很头疼,这一个个的孩子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好嘛,她原是为了两个人好,结果现在里外都不是人了。
烦躁的让新掌柜退下,她抬步上楼,站在之前的房间门口,她推了一下,没推动,再推,还是没动,嘿,好小子,敢把门从里面锁上,真是胆子肥了啊。
深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她告诉自己对待小孩子不能粗鲁,尤其是对待闹脾气的小孩子,一定要温柔。
抬手轻轻的敲着门,里面依旧没什么回应,她也不急,就这么一直敲着,直敲的旁人都受不了开门吼道:“干什么呢?敲个没完了还,小夫妻吵架能不能不影响别人?”
宋肆意理都不理那人,继续敲着她的门,比耐心是吧,她还没输给过谁。
那人见宋肆意当他的话是耳旁风,也恼了:“说你呢,别敲了听见没?再敲我就不客气了啊,嘿,你这姑娘耳聋是不是?”
宋肆意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敲眼前这扇门,在那大汉要恼的骂人之前,她面前的门突然打开,露出一张紧绷着的脸,她对着闹脾气的人扯唇去笑。
一个笑容还未展开,宣明伸手一把将她拽了进去,而后‘砰’的一声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那大汉的骂声。
宣明一转身就看见宋肆意正站在她身后笑的不怀好意,他紧绷的脸微不可见的红了红,随后扭开头不去看她,闷声道:“不是让你别和我这不三不四的男子靠太近吗?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宋肆意背着手歪头看他,啧啧道:“哎呦哎呦,小宣明什么时候成男子了?不是小孩子吗?”
宣明瞪她。
她咧嘴笑道:“你瞧,只有小孩子才这样瞪人。”
宣明哼了一声。
她道:“只有小孩子才会生气的时候哼哼。”
宣明气的拍桌子。
“只有小孩子才会生气的时候拍桌子。”
宣明咬牙:“那你告诉我哪些是小孩子不会做的事情,嗯?”
宋肆意快憋笑憋出了内伤,“嗯,这个啊,因人而异吧,别人做什么都不是小孩子,但你做什么都是小孩子,所以,你问的这个无解。”
宣明脾气再好这会儿也想打人了,上前再次拽住她的胳膊要把她扔出去,宋肆意早就猜到他要做什么,另一只手赶紧拽住了桌子腿,挣扎道:“小孩子才会生气的时候独自窝在房间里,你要不是小孩子就别自个儿躲在房间里哭啊。”
宣明沉着脸恨不得咬死她:“你再说小孩子就别怪我不客气。”
晓得他是真的生气了,宋肆意赶紧服软:“好嘛好嘛,不说就不说,你拽疼我了,快点放手。”
宣明本来就没敢拽太用力,不然他早就把她连人带桌子扔出去了,明知她是在说谎,他还是赶紧松了手。
宋肆意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红了手腕凑到他面前控诉:“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都红了,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至于下手那么重啊。”
宣明还是紧绷着脸,看着她确实红了的手腕,也在质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力道用的有点大,垂下眼眸,他低声道:“别再说我是小孩子了。”
宋肆意正在想着怎么继续欺负宣明,一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你说什么?”
宣明抬眸看着她,眼神认真:“别再说我是小孩子了,以前的你只比我大一岁,现在的你,比我还小,所以,不要再说我是小孩子了。”
他说的无比认真,从未有过的认真,看的宋肆意愣在了那儿,她其实不是很明白宣明为什么那么介意人家说他是小孩子。
细想,好像以前也是这样,以前他总是跟在宋清身边,她总会学着宋清一样去揉他的头,跟他说:“小宣明怎么还没长高啊,阿璋都快赶上你了哦。”
每次宣明做错事宋清要罚他的时候,也是她护着他道:“小孩子嘛,皇兄做什么那么严厉,他和阿璋差不多大,你对阿璋可都没这么严厉。”
那个时候,宣明就总是对这种话特别排斥,尤其这话是她说的,多年未变,她今天才终于发现,宣明对这些话很排斥。
可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对小时候有什么心结?
宣明被她看的别开了脸,转身为她收拾着东西。
房间里因为俩人的突然沉默安静了下来,宣明正在叠着她的衣裙,翻来覆去的叠着,用心观察就能看见他的手有些抖。
宋肆意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走自己的衣裙,嘟囔道:“我错了还不行吗?至于跟我的衣服过不去?”
其实说完那些话宣明心里就有些慌,他怕宋肆意察觉出什么,可现在看来,好像担心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