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然后呢?然后你的目的就达成了,一个失了贞洁的公主,断然不可能再下嫁给当朝丞相,她的命运,便又握在了你手里是吗?”

‘砰’!

宋璋一拳打在桌子上,桌子震了震,吓得站在门外守着的元福赶紧打开了房门,迎面就见一东西直对脑门过来,元福本能的避开,接着就听一声怒吼:“滚出去!”

元福先是看了眼摔在门槛上碎的四分五裂的瓷杯,又看了眼满面怒容的宋璋,忙躬身又退了出去,小心的关上了门。

宋勉还是老神在在的啧啧了两声:“脾气真是不小啊,那气势还真有些像咱们那位皇姐啊。”

宋璋怒视他:“你闭嘴!”

宋勉耸耸肩当真闭了嘴。

元福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房间里很是安静,没有了任何声音,他有些担忧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方才见皇上要吃了三王爷的架势,怎么这会儿又没动静了?

正胡乱想着,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他一个不备差点摔了,踉跄一下赶紧站好,抬眸才看见开门的是三王爷。

元福作了个揖:“三王爷。”

宋勉挑眉看了他一眼,而后回头看了眼坐在桌子边还在等着他的宋璋,再回首,勾了勾唇道:“福公公好久不见,看来公公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很是舒坦啊,只不知还记不记得你的旧主是谁?”

元福低头道:“三王爷说笑,;老奴的主子只有皇上。”

“呵!”宋勉冷笑一声,撞开了元福的身子出了房门。

等他走了,元福才敢进去,见宋璋怒气未消,他道:“老奴先派人来把碎屑清理掉,主子你若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

宋璋看向他,有些茫然:“元福,你说,孤是不是错了?”

元福在门口也听到了一些,他道:“皇上您怎么会错,恩典是七公主自己求去的,您只是应了她的要求而已,发展到这一步也不是您想看到的,您何苦埋怨自己?”

宋璋嗤笑:“你不用安慰我,这件事事实是什么样你我都清楚,她为何来此你我也清楚,现在想置身事外?那孤成什么了?”

元福道了声:“是老奴糊涂。”

宋璋便挥手让他先出去了,自己坐在桌子边,看着对面喝了一半的茶水有些愣神,他想着宋勉临走时说的话。

他说:“父皇子嗣已然不多,别再做让自己后悔半辈子的事情。”

而后,他又想到宋肆意临出宫时同他说的话,她说:“这次霜城之行,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一定不准出宫,可以派人去救,就是不能自己去。”

他还是没按照她的意思,他还是出宫了,却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确定她真的不见了。

多可笑啊!

他在这边思来想去,隔壁的隔壁,画扇等人也是焦急万千,画扇依旧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宋沉鱼安静的坐在床榻边发呆,李池抱着盘糕点边吃边皱眉看着俩人。

等糕点吃完,李池拍了拍手才道:“你们俩一个二个跟死了爹娘似的做什么?皇上这不是来了吗,你们应该安心才对啊。”

画扇转到一圈到李池身边坐下,拧眉道:“就是因为皇上来了所以我才着急,哎呀,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明白,总之,皇上就不该来。”

宋肆意走前是她跟着的,自然也听到了她家公主和皇上的对话,而现在,她家公主那时说的话都成了真,皇上却和预料的不一样的亲自跑来了,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拍完手上的渣滓,李池皱鼻子道:“你这还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们听不明白了?就算沉鱼脑子不够用听不明白,那我还能听不明白吗?”

莫名被贬的宋沉鱼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后继续发呆。

居然没等到意料中的辩驳,李池惊奇的看向宋沉鱼,发现她自从宋璋来了开始就是这样沉默,遂起身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啦?怕啦?”

宋沉鱼没理她。

李池不放弃,扯了扯她的袖子:“到底怎么啦?早上起来的时候不还活蹦乱跳的吗?这才多大会儿就蔫了?”

宋沉鱼还是不理她。

李池又道:“你不会是因为来的是皇上所以不高兴了吧?”见宋沉鱼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的瞪了她,她更惊讶了,“不是吧,真的是因为这个啊?为什么啊?”

宋沉鱼送不了她的唠叨,起了身拉开了一些距离,坐到了床尾,李池又黏了过来,“我说,你该不会是不想让宋肆意被找到吧?她如果真失踪了,你和陆之轩就有可能了是不是?”

见宋沉鱼眼神躲闪了一些,李池声音大了些:“你还真这样想的啊?不是,我说沉鱼,你这可就不对了,相处这段时间,你还没明白吗?就算没有她,陆之轩也不可能喜欢你,你别做梦了!”

宋沉鱼也恼了:“你怎么那么烦啊!我怎么想的关你什么事啊,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不行吗?”

李池被她吼的懵了一下,在一边听了一会儿的画扇也听出了一些门道,她神情有些不悦的看向宋沉鱼:“三姑娘说的不错,你确实是做梦,陆相心里只有我家公主一人,就算她死了,我敢保证,他也不会再喜欢任何人!”

宋沉鱼突然站起身,双目通红的狠狠瞪了二人一眼,而后恼怒的摔袖出了门。

画扇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冷哼道:“不自量力,我家公主又岂是谁都能比得过的。”

李池还有些没回过神,看了眼宋沉鱼刚才坐的位置,她垂眸没再言语。

宋沉鱼一路跑出客栈,她心中又羞又恼,羞的是自己的心事被李池这样当众戳穿,恼的是自己的感情被人这样践踏。

是,她承认她确实嫉妒宋肆意,明明自己才是最早认识陆之轩的人,明明自己才是最先喜欢他的人,可他的眼里心里却只有后来认识的宋肆意,她怎么能不气。

不是没想过放弃,可若放弃是那么容易的事,她又何至于蹉跎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