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是不能这样回答的,只道:“一开始,我是真没认出来是你,毕竟多年未见,你离开的时候才多大,我又多大,一晃多年,我哪儿能认得出来。”
这话不假,最开始的时候她是真的没认出来,是后面才认出来的。
宋勉问:“那你后面又怎么认出来了?”
宋肆意指了指他的腰间,他也看过去,腰间悬着一枚玉珏,不常见的黑色的玉珏,看起来很是好看。
她虽没说话,宋勉还是立马明白了过来,这玉珏总共四块,每个皇子一人一块,颜色形状都一样,只是上面雕刻的图腾不一样,每个人的玉珏上雕刻的都是自己的属相。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肯定看不见他玉珏上刻的是什么,但也不需要看,如今还我这这枚玉珏的皇子也就只有两个了,一个在宫里,剩下一个不用猜就能知道是谁。
宋勉撇撇嘴:“耍小聪明,万一这玉珏我弄丢了,或者送人了呢。”
宋肆意摇头:“你不会。”
“谁说的,我以前就把这玉珏当过一次,要不是觉得当的银子不值这玉的价格,这玉早就没了。”
宋肆意道:“可它现在还在不是吗。”
宋勉还想争辩,又觉得她说的不错,主要是也不知道要怎么争辩,带着满心的不快,他闷闷的又喝了一口茶,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哼了一句:“你们这些女子就是心眼多嘴巴能说。”
宋肆意笑了笑,想起什么,她道:“三哥之前是不是见过那个朝阳?”
会有此一问,是因为她想不明白朝阳怎么会知道宋勉的身份,又怎么会那么巧的站出来阻拦,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来指责她。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客栈之前,朝阳一定见过宋勉。
宋勉也给她解了疑惑:“嗯,见过,早上的时候见她被人欺负顺手救了一把,怎么了吗?”
“没怎么,听她那副口吻,还以为她和三哥你是老相识,原来是早上认识的啊,不管怎么说,终究是帮了三哥你,理应谢谢人家。”
宋勉也点头:“对,是应该谢谢,她叫朝阳?你认识她?知道她住在那儿吗?”
这时,画扇已经买了衣衫回来,在门口露出一个头,宋肆意点笑了一下让她进来,从画扇手中接过换洗的衣物给宋勉,她笑道:“三哥还是赶紧洗洗把衣服换过来吧,道谢这事儿我去就可以了,到底是姑娘家,你一个男子去也不合适,我随便去买点伤药,你先在此等我。”
宋勉抱着那些新买的换洗衣物,只看一眼就晓得都是上等的衣料,加上他觉得宋肆意说的也对,他一个男子去给人姑娘道谢确实不太好,有人帮忙何乐不为。
当下便点了头。
画扇上来前就吩咐了小二准备热水给宋勉沐浴,在热水上来的时候,宋肆意就带着画扇出去了。
临走前宋肆意去了李池那边,让她们看好宋勉,而后就带着画扇出了客栈。
出去后,她没让画扇跟着她,而是让画扇给宫里去一封信,讲明她现在和宋勉在一起,把遇到宋勉的情况也跟宋璋说一下。
起初画扇还不太乐意:“那不行,公主您怎么能一个人去见那疯婆子呢?她万一突然暴起伤害了你怎么办?不行,还还是奴婢跟您一起比较安全,等回来奴婢再给宫里去信。”
宋肆意摇头:“去的人多了她会害怕,而且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就别跟着我了,去了信之后买点伤药给三王爷,他若是问起,就说我有点事晚点回来。”
明白宋肆意这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带她,多说也无益,只能叹息一声算是答应了。
宋肆意不是第一次来霜城,这里离都城最近,去很多地方都要经过这里,但这是第一次在这里随便瞎逛。
她是一路问着才找到朝阳居住的地方,也要感谢朝阳的名声大,那些听到她要找朝阳的路人,似是已经习惯了有人会问朝阳的地方。
一个卖菜的大娘听她说要找朝阳,给她指了方向后还问她:“你丈夫也被她勾引了是吗?找到她了可得狠狠打她一顿,那女人活着就是个祸害,你需要我跟你一起吗?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打过她吗?”
宋肆意笑笑婉拒了大娘的好意,只说自己能解决,便顺着大娘指的方向找到了朝阳的家。
其实说是家有点抬举了,那就是个泥土堆起来的小屋,破破烂烂不说,看着很像是一推就能倒。
那土房旁边都是带着砖头垒砌的房子,和这个摇摇欲坠的小土房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土房门口蹲着一个肤色黢黑,满脸皱纹差不多四十岁的男子,男子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小孩子。
小孩子三四岁左右,看见她走过来,挥舞着满是泥土的手,指着她道:“人,人……”
那男子也朝她看来,贪婪的目光从她身上的衣裙看向她头上戴着的首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男人的眼光还在她胸前停了一下,只是很快又移开了。
宋肆意很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地方,这时旁边一户人间打开门走出来一个面目和善的夫人,宋肆意拦在妇人前,浅笑问道:“这位夫人,请问,朝阳的家可是这边?”
那妇人猛然被她拦住吓了一跳,见她身上衣着不是那种农户人家的姑娘,心想这许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小姐,只是,这样人家出来的小姐,找朝阳做什么?
联想到来找朝阳的女子都是因为丈夫被勾搭走,但那些多是农户人家的妇人,还没见过这样的小姐。
遂疑惑的打量着宋肆意,难不成那朝阳的人的手已经伸这么远了?也不对啊,眼前这姑娘脸上含着笑,丝毫看不见怒气,不像是来找茬的啊。
思索不出个所以然,那妇人道:“你找她做什么?”
宋肆意回道:“问一些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