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宋肆意的身份后,胭脂也知道自己差点闯了祸,跪在地上,摇头:“没有,她就是看了下柜子里的东西,什么都没做。”
许乐的眉头这才舒展一点,想到什么,她看着跪在地上还在发抖的张家小姐道:“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她!”
“是。”胭脂应完,差人上来将瘫在那儿的张家小姐给拖了出去。
这时,许乐身边的小丫鬟才小声道:“郡主,依您之见,那个什么七公主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该不会是来查您……”
“闭嘴!”许乐突然喝道,吓得小丫鬟立马不敢说下去,她道,“就算是又怎么样,我就只剩下一条命了,她还能怎么着我,樱桃,通知柳延回来吧。”
离开朱玉阁后,宋肆意带着画扇往客栈的方向走,画扇不解问她:“您不是说出门在外不宜暴露身份吗?这才第二天,就让那么多人知道霜城来了位公主,您瞧着吧,不出半天,整个霜城的人都会知道了。”
也是,这世上谁的嘴最不把门?
嗯,那就是女人了,尤其还是那么多的女人,你指望能守住秘密?
宋肆意看似悠闲,其实心里很沉重,她道:“你以为我想我,画扇,这件事比我想的复杂多了,你看见没,许乐还有严灵歌对柳延都特别熟悉,不说严灵歌,就说许乐,她一定很早之前就认识柳延了。”
画扇:“所以呢?您是觉得许乐郡主和柳延是一伙的吗?”
宋肆意摇头:“这个还不能确定,画扇,对于许乐,你知道多少?”
一个没落的郡主,一个罪妃之兄,这中间可能还牵扯着虎视眈眈的天狼国,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画扇想了想,道:“您是想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那么怕许乐郡主吧?公主,奴婢以为,这个您应该知道的啊。”
画扇对她好一番解释,她才明白,这件事,自己确实应该知道,只是因为时间久远,加上觉得是一桩小事不足挂齿,因此就给忽略了。
这件事要追溯到四年前,也就是宋璋登基的第四年,那个时候朝堂算是刚刚步入正轨,她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
最主要,那时顾丞相和郑悭也都还活着,她要应付那么多心机深沉的人,也就没心思管别的了。
那一年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霜城知府严格呈上来一本折子,说是许乐郡主身患重疾,遍寻名医未果,希望能请宫中御医去看看。
因为许乐是郡主,如果放任郡主在自己管辖的地盘上死了,会给他留下黑点,所以,他只能上报给朝廷,尽了他分内的事情,至于朝廷会不会派人去就又是一回事了。
看了折子后,她便命御医署那边派个人过去看看,没多长时间,派去的御医就回来说郡主的病好了。
那件事之后没多久,严格又上了一道折子,内容无外乎是许乐郡主仗着郡主的身份欺压百姓。
她当时看了一眼,就把那折子扔到一边了,许乐那样怯弱的性子会去欺压百姓?谁信?
那折子扔在那儿,在堆积如山的其他国事折子上,那个折子就被遗忘了。
而画扇说的便是之后的事情。
“许乐郡主性格大变,经常一个不顺意就惩罚百姓,有的不堪忍受的就跑去找严格,但严格不过一小小知府,许乐可是郡主,他能有什么办法?忍呗。”
见宋肆意又拧眉头,画扇又道:“这几年,许乐郡主的性子就跟她的年纪一样越长越大,霜城的百姓见没人能管得了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敢把她怎么着。”
典型的恶霸啊!
宋肆意颇觉头疼:“霜城没人敢管她,难道都城那边也没有吗?怎不见人去都城报官?宫里又为何没有人告诉我……,呃,告诉皇姐?”
画扇睨她:“谁敢?官官相护,谁敢得罪郡主?长阳郡主就已经难缠成那样了,都城里的人都有心理阴影了,再说宫里,公主,您以为,那个时候百姓们是不喜许乐郡主多,还是不喜长公主多?”
唔……这真是一个想都不用想的问题,那个时候的宋瑶,虽没成祸国妖女,那也是牝鸡司晨,名声确实还不如许乐。
垂头摸了摸鼻子,她又问:“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画扇道:“因为奴婢是奴婢啊,这些事宫里不少主子都知道,没人敢在长公主面前说罢了,都在瞒着。”
宋肆意不说话了,一晃四年过去,四年的时间足以让人把害怕根深入骨,许乐已经给这些百姓造成了心理阴影,因此这些人都惧怕她。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若是对郡主的敬畏那是可喜可贺,但若是对这个人的惧怕,那就是抹黑了。
她甚至想,严格这些年上的折子里只字未提这件事,多半是因为之前把本参奏的折子的让她给扔了,以为她是不想管这件事,更有可能是觉得她要包庇许乐,所以才没再上第二道这种折子。
这样想着,她更加郁闷了,真是天大的冤枉,她可从来没想过包庇啊,真的只是一时忘记了处理那个折子而已啊!
显然这个时候说这个根本没人会信,而她也没机会说这个了,毕竟她现在可不是宋瑶。
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她又有了新疑问:“如此说来,许乐的变化是在那场病重之后了?难道是那场病重期间发生了什么让她性格大变的事情吗?”
画扇照例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想了想,宋肆意加快脚步回客栈,她那个时候在宫里不知道,也许宋沉鱼和李池那边能知道一些呢。
她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了,客栈里不少食客,忙的是热火朝天,她们二人要了饭菜之后就上楼去找宋沉鱼和李池了。
拍门拍了半天,房间门才从里面慢悠悠的打开,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大圆脸,李池声音还有些哑:“大早上怎么啦?”
大早上?宋肆意差点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俩人该不是一直睡到现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