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赶紧道歉,“对不住了张小姐,她许是真来买东西的,这买卖送上门,断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不是,咱这是做生意的地方,还请张小姐见谅。”
张小姐?宋肆意眉头挑的更高,莫不是严灵歌那些人口中那位买不起水晶头面的张小姐?
那女子还待张口,胭脂又道:“况且,主子走的时候有交待,来者就是客,我们不能对客人动手,这位小姐也没做什么不对的事情,我若是坏了规矩,主子回来是要罚的。”
华衣女子又噎在了那儿,怎么说这都是人家的铺子,人家想卖给谁卖给谁,她充其量不过是个来买东西还没买的小姐,凭什么关人家铺子里的客人?
宋肆意可没心思同她们一直这样打哈哈,而是在细细看着二楼的每一个地方,一排又一排的首饰亮瞎人眼,都是上等精品。
她忍不住想,都说胭脂首饰这东西,是个砸钱的买卖,还真是不假,一般商人还真开不起这样的铺子,一套头面千两银子,这么多东西,那得是多少银子?
砸不起啊砸不起。
一边听着胭脂和那位张小姐说话,一边她已经把这二楼都逛完了,不得不说确实有很多好东西,其实她还想再逛的,但这二楼的小姐夫人们貌似都不太喜欢她,她还没忘记自己出门说的话。
要低调,低调。
画扇要是听到她的话肯定会撇嘴:“低调?不,你刚才可高调了不是吗?”
见已经逛完了,她就准备下楼去了,那胭脂一下子拦在她面前,笑道:“这位姑娘,您看完了吗?有喜欢的吗?”
被拦住去路,宋肆意只能停下脚步,摸着下颌想了想,道:“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这里的东西确实不错,但,我觉得都不是我想要的。”
胭脂道:“敢问姑娘想要什么样的?”
宋肆意又想起来,她身边的画扇嗤笑了一声:“怎么了?你这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家小姐不买还不能走了?”
胭脂:“那不是,只是,我比价好奇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说是来买东西,可也没见你们怎么看这些东西,上来又扰了这些贵人的心情,你们总得给个交代吧。”
画扇继续冷哼:“交待?为什么要给你们交待?我家小姐不是说了吗,这些东西一般般她看不上,所以不想买,你还要问什么?”
这时,那消停了一小会儿的张小姐也嗤笑道:“哎呦,诸位听听,小丫头,买不起就说买不起好了,何必找借口说什么看不上,这些东西就是都城那些宫里的贵人用也都是稀罕的,你居然说看不上,话说这么大也不怕闪着舌头。”
从上来开始画扇就瞧这张小姐不顺眼了,打扮的倒是不错,怎么这话就这么不招人喜欢呢?二楼那么多小姐夫人都不说话,就她叭叭叭的说个不停,显得自己多能耐是的。
画扇先是看了眼宋肆意,见她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就不再忍着了,呵呵道:“看不上就是看不上,我家小姐喜欢多少银子都买得起,若是不喜欢,就是无价我家小姐也看不上,还什么宫中贵人都稀罕,你见过宫中的贵人吗?你怎么知道宫中的贵人稀罕了?”
那话也就是那么一说,用以证明这里的东西珍贵罢了,谁能真的见过宫中的贵人啊。
被画扇这么一问,那张小姐被问的有些抹不开面子,抓着手中的胭脂盒就丢了过来,幸好画扇反应极快闪了开来,这才没有砸到身上。
那胭脂盒越过画扇化出一道弧线飞向了楼下,只听‘哎呦’一声,而后一个女子的怒声传来:“是谁扔的东西?”
听到这个声音,楼下霎时安静了下来,就是楼上众人脸色也都一变,离胭脂最近的宋肆意,清楚的看见了胭脂的眼皮一跳,本来还在笑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画扇已经走到了她旁边,众人听到了有人上楼来,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楼梯处,宋肆意负着手站的笔直,眼睛虽然也看向楼梯,但眼角余光则在注意众人脸上的表情。
那些眼高于顶的小姐夫人们,有人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人脸上是惴惴不安的表情,当然,幸灾乐祸的是那些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小姐夫人,惴惴不安的是丢了胭脂盒的张小姐。
那张小姐的脸都白了,可见心中有多害怕,宋肆意心中不免好奇起来,这是砸到谁了?怎么感觉这些人都知道是谁一样?且这张小姐看起来尤其害怕来人。
也没让她多想,二楼楼梯口一人缓缓走了上来,一女子穿着身青衣,身材高挑,秀美的面容上波澜不惊,她身后跟着一个粉衣丫鬟打扮的小姑娘。
宋肆意的目光落在那青衣女子的肩上,一片嫣红之色,应该是张小姐丢下去的胭脂盒砸在了她肩膀上。
青衣女子身后跟着的粉衣丫鬟站在她身后,圆圆的脸上满是怒气,“谁丢的胭脂盒?”
张小姐哆哆嗦嗦的从后面走出来,垂着头丝毫不见刚才眼高于顶的样子,颤着声道:“许乐郡主恕罪,我只是想教训那个丫鬟而已,没想到会砸到郡主,请群主恕罪。”
青衣女子淡淡瞥了她一眼就转开了眸子,那粉衣小丫鬟继续怒道:“张有财家的小姐是吧?可以啊你,早就知道你瞧我家郡主不顺眼,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敢那胭脂盒丢我家郡主了,下此是不是要拿刀丢了啊?”
张小姐吓得‘噗通’跪下,猛摇头,那一头的珠翠摇得铃铃作响,“没有没有没有,郡主明鉴,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若是知道会砸到郡主,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丢出去啊。”
那青衣女子依旧理都没理她,而是看向了宋肆意,缓缓抬步走了过去,随后,她开口,声音也是清清冷冷。
“胭脂,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奇怪的姑娘?”
胭脂道:“是,郡主,您怎么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