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这么万众瞩目着,宋肆意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笑着同这些人都点了头算是打招呼。
其中一位坐在一边正试着胭脂的姑娘,看着宋肆意微微皱起了眉,问一边和下面卖东西的小姑娘穿着一样裙子的人道:“胭脂,你们这朱玉阁可是不行了啊,怎么什么人都能上这楼上来?”
得,有一个说话中听的主。
那叫胭脂的十八|九岁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伶俐,在宋肆意和画扇上来的时候也同旁人一起看了过来,脸上有一些惊讶,闻言,朝宋肆意走了过来。
到了面前,胭脂道:“这位小姐,您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意思是不好意思,你应该好好待在楼下,楼上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接二连三被人瞧不起,画扇的忍耐快到了极限,要不是宋肆意抓着她的那只手用力捏了捏,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她估计就要亮身份了。
面对胭脂的询问,宋肆意笑道:“不错不错,这就是我要来的地方,难道这二楼是不许人上来的吗?”
胭脂道:“是许的,不过,”她和楼下那小姑娘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笑了笑,“不过,二楼的东西可能不太适合姑娘。”
倒是比楼下那小姑娘说话婉转一些。
宋肆意摆手,继续笑着:“我知道是有些配不上我,真没入眼的也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胭脂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你确定你没说错?不是你配不上这些东西吗?
方才说胭脂的那个姑娘,闻言似是气笑了,“哪儿来的不长眼的东西?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在这儿的都是什么人,就你这寒酸样,还想来这儿?快点滚下去吧!”
画扇又想说话了,宋肆意又捏了捏她,笑道:“哎哟哎哟,我是真没看出来这儿都是什么人?不都是女人吗?难道里面藏了男人?”
胭脂脸上的笑更僵了,那说话的华衣女子有些恼了,“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这么没见识,胭脂,你还站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把人轰下去。”
被这样命令,那胭脂脸上有些不太好看,宋肆意赶在她开口前又道:“这位姑娘消消气,先不说我是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算是,又为何不能上来?掌柜的打开门做生意,不就是谁都可以来,怎么我就不行了?这是何道理?”
这当然没道理,可自朱玉阁开张以来,霜城的人几乎都习惯性把一楼和二楼划分开来,那些买不起二楼东西的人,光看不买觉得不好意思,就在一楼不上来。
而买得起二楼东西的都是非富即贵,自然看不上一楼的那些东西,进来就是直奔二楼,时间长一些,二楼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夫人的地方。
而且,这朱玉阁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在二楼来买东西的小姐夫人,无论买了什么,都会有人专门喊出来,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就像之前严灵歌买东西的她们在下面听到的那样,要不怎么说柳延会做生意呢,如此一来这些自以为是的小姐夫人,为了出风头自然只会挑最贵的买,绝对不会还价的那种。
宋肆意上来也就是看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跟胭脂还有那个姑娘说话的时候,她就在打量着二楼的一切了。
装似自然比一楼要好上太多,所有东西都很精致,就连那些首饰都可以和宫里贵人所戴的相媲美了。
她来此并不想找事,但也不喜欢人家找她的事,主要是,虽然现在隐姓埋名不愿暴露身份,但不代表她一直不公开身份,这会儿让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往后身份揭开,岂不是让人笑话丢了公主威严?
松开手不再抓着画扇,她负着手在所有人瞩目下慢悠悠逛了起来,那位华衣姑娘好像十分不能忍受和小门小户的女子待在一起,对着胭脂大怒。
“你还傻愣着做什么?就让她在这儿乱逛?我可告诉你,她若是在这儿,我们可就走了。”
胭脂动了动唇,宋肆意已经笑着说道:“哦,慢走,不送!”
华衣女子登时被噎住了,她说那话是威胁胭脂,这朱玉阁说到底挣的不就是她们这些有钱人家小姐的钱吗,她们如果因为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穷酸女子离开,那可是一笔打损失啊。
不怪胭脂不知道怎么说,这些日子以来,楼上楼下一直都好好的,没有谁会主动打破这局面,以往就算有不知好歹的姑娘上来,但只要见到二楼的这些贵人,也会自己下去。
今儿这样的还是头一遭,不是她不想把人赶下去,而是人家说的也有道理,铺子里从没有明确说过二楼不许旁人上来,主子也说过进来的都是客,不能随意得罪人,因此,胭脂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了。
恰巧楼下之前和宋肆意打过招呼的那小姑娘走了上来,胭脂赶紧对她使了个眼色,那小姑娘看见点了点头又下去了。
胭脂这才往宋肆意走了几步,对她道:“我见您面生的很,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朱玉阁开张时间不算短,不说整个霜城的小姐夫人都来过,那也是八|九不离十了,胭脂从未见过宋肆意,且听口音不太想这边的人,故有此一问。
宋肆意则道:“我怎么就不是本地人了?霜城那么大,你还嫩每个都认识不成?”
胭脂也知自己问的有点突兀,又道:“是我的错,不过,姑娘是第一次来咱这朱玉阁吧?!”
这不像是一句问话,更像是一句肯定的话语,宋肆意挑眉,“哦?何以见得?”
胭脂笑了:“我们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但识人都是极好的,姑娘若是来过,我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楼下那些人也一定不会都不认得姑娘。”
过目不忘吗?宋肆意心想,这柳延真是好样的,看似普普通通的姑娘,竟都有这本事,这还是卖东西,若是用来做其他的呢?
不及细想,那边那位华衣女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了:“你跟她废话什么呢?柳延呢?他去哪儿了?这还管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