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肆意几人并不知道什么抱着画像的姑娘,她们几个坐了一路的马车,又是颠簸又是争吵的,早累的要瘫了,一进城二话不说也找了间客栈住下。
出宫的时候宋肆意拿的银子并不多,原是想着低调点办事,没想到会遇到宋沉鱼和李池这两个赶不走的狗皮膏药。
赶不走也就算了,还受不得苦,非要吃最好的住最好的,为了节省开支,她只能开了两间最好的天地一号房。
李池和宋沉鱼这对欢喜冤家住一间,她和画扇住一间,两间放挨着,也算比较方便了。
一到房间,画扇就放下了背上的一个小包裹,又倒了杯水给了宋肆意,然后就去铺床了。
宋肆意一边喝着茶,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画扇忙活,谁料,一口茶还没喝下去,旁边的房间突然发出一声怒喝。
“死胖子,你能不能往里边睡一点?想挤死我啊?”
接着另一个声音,也是不耐烦,“就这么大张床,我往哪儿挤?再往里我都贴墙上睡了,你就不能忍忍?”
“这怎么忍?哎呀烦死了,你干什么吃这么胖啊?”
“我胖我的,关你什么事,不乐意就回都城去啊,睡你的郡主床去。”
…………
宋肆意扶额,这二人真是一刻也不能消停。
铺完了床,画扇走过来,瞥了眼连接两间房的墙壁,不满道:“这俩人什么情况?做什么一定要跟着小姐您?怕不是打什么坏主意吧?”
叫宋肆意小姐,是宋肆意吩咐的,出门在外总不能还公主公主的叫,树大招风,她可不想刚出宫就惹上什么事。
放下茶杯,宋肆意道:“话不能这么说,有她们二人陪着也许能免去不少麻烦。”
她此次出宫虽然是想出来散心不假,但也是为了查找一一些事情,加上上次马场一事后,她那昭华殿就没有安静过,每天都有人来拜访,她懒得把精力浪费在应付人情世故上,就只能提前跑出来了。
这次要查的事情,会有一点麻烦,虽然宋沉鱼和李池俩人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她们背后的人都有本事啊。
她可不信宋沉鱼和李池跑来找她安阳王和李召忠会不知道,就算当时不制度,她们一路过来并未想过隐瞒行迹,后面也能查到。
若是遇到危险,有这二人在身边,也能化去一些。
画扇显然也是想到这一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这会儿正是中午,要入秋了,天气不算炎热,打开窗户,风灌进来还真让人容易打瞌睡。
想着坐了一路的马车,又是刚到霜城,不如休息休息再做打算。
伴随着隔壁三不五时的争吵,她和画扇午睡了一会儿。
不知道睡了多久,许是因为不是在宫里,心情也好了不少,宋肆意睡的比较沉,她是被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吵醒的。
睁开眼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画扇的身影,起床汲鞋,倒杯茶喝了一口,她听到楼下传来很大声的吵闹声。
心中好奇,她打房门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客栈一楼是大堂,供人打尖的,二楼是住宿,她这边的一排房间都是天字间,出门就是可让三人并排走的走廊,然后是栏杆。
栏杆四四方方,站在栏杆边,就能讲一楼大堂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宋肆意此时就站在栏杆边,底下一群人围在一起,多是妇人,指着中间缩成小小一团的人骂骂咧咧。
“哪儿个给你的狗胆敢抢我男人?没打听过我的名号是不是?还敢往这儿躲,你以为躲在这儿就没事了?”
“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她就是看这边男人多,所以才往这儿跑,怕不是有她的姘|头在这儿吧?”
说话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妇人,妇人说着还踹了那缩起来的小人一脚。
又一妇人过去一把揪起那小人的头发,往后一扯,露出一张被打得满是乌青和淤紫的脸,额头还在留着血,小人身边是个碎裂的杯子,想来是被杯子砸破的。
宋肆意站在那儿看着,眉头微微拧起,被围在中间挨打的是个女子,因为鼻青脸肿的也看不出本来的样貌,但看身形,应是和她差不多。
那揪着女子头发的妇人又是一巴掌扇了出去,边打边骂:“瞎了你娘的狗眼,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狗玩意儿?你娘生你出来就是让你偷汉子的?这么喜欢男人怎么不去花楼里挂牌子?”
方才踹了女子一脚的妇人哈哈笑道:“可不能这么说,人家花楼的可是要掏银子的,这个不需要银子躺那张大着腿等着人上呢,能一一样吗?”
旁边一个一边嗑瓜子一边把瓜子皮往那女子脸上吐的妇人附和道:“就是就是,人家挂牌子的也是有那个资格,她算什么玩意儿?瞧瞧这张脸,能有人愿意玩她就不错了。”
“哈哈哈哈哈……”
下面那些妇人越说越难听,一楼的食客们没一个出去阻拦的,听了还一起跟着笑。
宋肆意眉头拧的更厉害了,一回头,不知何时李池和宋沉鱼也已经出来站在了她旁边,李池一贯笑嘻嘻的脸上很是难看,宋沉鱼更不必说了,脸上的怒火都要烧到屋顶上去了。
这时,画扇从楼道拐角处上来,见三人都站在那儿,也走了过来,理都没理余下二人,只对宋肆意道:“您怎么出来了?”
后又看了眼楼下,了然:“哦,是被吵醒的吧,不用管,奴婢刚上来的时候问了小二,这边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
闻言,宋肆意沉声道:“经常发生?”
画扇点头:“是的,而且主角就是那个挨打的女子。”
这次不用宋肆意问,其余二人已经忍不住问了:“为什么?她做了什么吗?这些人为什么这样对她?”
画扇道:“能有什么为什么,你们没听到那些人刚才说什么吗?还不是偷人,小二说,这女子经常去勾搭有妇之夫,这不毛病又犯了,被人家媳妇发现,追着打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