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有些难以启齿,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还是抛去了尊严,同他道:“我想让轩儿随了你的姓,可不可以?”
他问:“孩子的父亲呢?”
她摇头:“他没有父亲,你不用那样看着我,他父亲在我怀着他的时候就死了,陆公子,我不缠着你,我只是想让轩儿有个姓。”
那是姜梨死前最后的请求,说她卑鄙也好,无耻也好,她不过是想为自己的儿子求一个好的未来。
至此,陆之轩成了陆之轩。
“我大抵能明白你娘为什么要让你随陆姓,她是想让陆伯鸣能在她死后,对你多有照拂,她在给你的以后做打算。”宋肆意叹了一声,“不管以前如何,那时她不过就是个将死还放不下自己孩子的母亲。”
陆之轩见她受故事影响情绪低落,揉了揉她的头:“一切都是定数,我娘死后我跟着陆伯鸣一段时间,后来受贵人牵线,认了郑悭为义父。”
他口中的贵人出现过很多次,宋肆意很好奇是谁,但也知道他是不愿意说的,不然不会用贵人这个词来代替。
想了想,她问道:“那郑悭知不知道你是他儿子呢?”
“知道,第一眼看见我他就知道,不然你以为他是那种会随便收义子的人吗?”
这倒也是,郑悭那人疑心最重,确实不会随便收义子。
听完了陆之轩的身世,宋肆意觉得心里挺不好受的,她一直以为陆之轩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掌心长大的,哪里会晓得他小时候过得那样苦。
轻轻拥抱住他,她道:“现在好了,以后我们相依为命,你不会是一个人了。”
陆之轩见她这样子,好笑道:“也没你想的那么惨,不过,相依为命倒是可以,好了,你要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唔.....还有一点。”
“什么?”
“我饿了.....”
陆之轩:“.......”
吃过早膳,又在相府里待了一会儿,因为想到明天就是叶泽大婚,所以她需要赶回宫中筹谋一番。
陆之轩送她出了相府大门,俩人又是一阵腻腻歪歪,看的一旁的清雨很是无语。
到宫门口的时候,刚好赶上下早朝,大臣们往外走着,她只能坐在马车里等着,等这些人都走完了再进宫。
清雨掀开帘子无聊的看着外边,看了一会儿,她放下帘子对宋肆意道:“公主,有人过来了。”
话音刚落。有人于车外问道:“车里坐的可是七公主?”
这声音很是熟悉,宋肆意觉得奇怪,这人怎么会突然找自己?命清雨掀开帘子,她看向那人,弯唇笑道:“李尚书有什么事吗?”
来人正是掌管六部的尚书李召忠。
李召忠站在车外一步远的地方,看了眼宋肆意,笑道:“没什么事,只是好奇这么早就在这里见到了七公主的马车,公主这是要出去吗?”
“对,原本是要出去,现在又不想出去了。”
她才不会傻到告诉别人自己一夜未归,虽然她和陆之轩本就有了婚约,但还是不要那么明目张胆的好。
“如此,是老臣打扰了,对了,今日早朝的时候,群臣向皇上提起了纳后一事,不知道七公主可有什么见解?”
宋肆意掩唇轻笑:“李大人是不是问错了人?纳后一事那是皇兄的事情,与本公主有何关系?那是皇兄自己的事情,我若过问,岂不是多管闲事?大人你说是不是?”
这不是暗讽他们这些人多管闲事吗?李召忠抬眸又看了她一眼,见她依旧笑吟吟的样子,道:“公主此言差矣,纳后确然是皇上的事情,但,也是国事。
皇后是要母仪天下,自然要郑重选择才行,如今后宫无主,纳后一事不能再拖,大臣们都一致觉得宫里的白婕妤很适合,公主以为呢?”
宋肆意打量了眼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她以为啊,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论位份和年纪,白婕妤自然可以胜任,不知皇兄是什么意思?”
他道:“皇上说要考虑考虑,老臣这才来找公主,希望公主多劝劝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后,安后宫放能定朝堂啊。”
宋肆意:“多谢大人如此关心皇兄的后宫,我这个做妹妹的都没大人这么关心,本来,这种事我不该过问的,但既然大人这么恳切的求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去劝劝皇兄,只是,这结果如何,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提前把话说明白,不是我要管纳后的事情,是你求我我才去管的,到时候可别想给我安一个女子管朝政这样的罪名。
李召忠知晓,眼前的人看似年纪尚轻,但心计一点也不轻,想套路她有些难。
几句话就将她可能会面对的那些处境给断掉了,他也不再所说,今日本就是一个试探而已,现在试探完了,多说也是无益。
待人散了差不对,宋肆意才下了马车进宫,清雨小心的看了眼她的脸色,“公主,您是在生气吗?”
“没有啊,我为何要生气?”
“奴婢觉得您是在生气,可是因为李大人说了让您不高兴的话?”
站住脚步,宋肆意笑道:“我没有要生气,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一下皇兄。”
“您真要过问纳后一事?”
宋肆意道:“不是,我一夜未归,总要和皇兄解释一下才行,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回去了有件事同你们说。”
清雨不疑有他先下去了。
宋肆意在她走后,脸上的笑意散去,她心里在怀疑一件事情,只是还没有证据,举步朝千秋殿方向走去。
走了没一会儿,就遇到了元福,元福迎上她,笑道:“可巧,皇上就说公主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让老奴去请您过来一趟呢。”
宋肆意:“还真是巧,我也刚好有事情要同皇兄说一下。”
在元福的带领下,她直接进了千秋殿,这次,宋璋没有在批折子,而是负手背对着殿门站着。
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没回头,而是问道:“昨晚在相府过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