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低头回道:“是,奴婢们谢公主大恩。”

自从那次慕寒的事情后,宋肆意就觉得清风有些不对劲,也不是说怎么样,就是觉得俩人之间不像以前那么亲近,就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横隔在俩人之间。

所以,最近进殿伺候的事情大都是清雨清雪来做,而清风则代替清雨,帮她打听一些消息。

主仆之间最怕生嫌隙,一旦有了嫌隙,就很容易让人趁虚而入,她不能让这种事请发生,方法只有两个,一是化解嫌隙,一是压制嫌隙。

第一个宋肆意是不可能做的,因为本就是清风做错了,现在还没怎么样呢就这样了,以后还怎么一起合作?

思来想去,她只能压制,让清风知道,如果背叛她,下场绝对不会比清月好到哪里去。

挥了挥手让清风下去,她看向旁边垂头沉默站着的清雨,“你等会儿和我一起去趟未央殿。”

清雨抬眸有些惊讶,之前公主出殿都是带着清风或者画扇,如今画扇不能起来,那也该是带着清风才是,怎么会是要带自己呢。

看到清雨的讶然,她淡声道:“就让清风在殿外伺候一段时间好了,顺便也让她清醒清醒脑子,最近,就你和清雪伺候好了。”

风雨雪月四人中,清风是她着重培养出来的,脑子聪明,遇事也沉稳,常跟在身边学些东西,这也是为什么清风会那么快就认出了她。

而清雨擅长计算,宫中所有银子都是她算着,是个铁嘴算盘,四人中,也只有清雨话最少,和自己这个主子也没多说过什么话。

清雪的话,性子比较腼腆,经常和清雨形影不离,俩人感情较清风清月要深的多,同清雨一样,也是与自己的主子不亲切。

不过有一点,虽不亲切,但俩人心里都很崇拜自己的主子,每次都是站的远远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不敢上前,怕亵渎了她。

自宋瑶遇刺她们进来了浣衣局,再到从浣衣局出来来到未央殿,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感觉像过了好几年一样。

从不明白清风的选择,到经历这些事情,她们心里的神从云端跌落,再没有当初的那般高贵无双。

反倒是宋肆意更像是她们心里的神,所有,对于宋肆意,清雨和清雪是敬佩的,在这个宫里生存有多难,她们不是看不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才更加清楚宋肆意的不容易。

之前也只是悄悄看着现在的主子,现在突然说可以近距离接触,哪儿能不高兴呢。

“奴婢和清雪,定会好好伺候公主。”

宋肆意轻嗯了一声,她并不清楚清雨的心思,自然也不知道清雨的高兴从何而来,待在她身边不比待在外殿,所要面对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很可能一不小心就得罪某个不能得罪的人,小命都可能丢了,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吃过午膳的时候,让人请了个御医,然后她带着清雨还有御医出了昭华殿。

未央殿的宫人最近做事都很小心,生怕惹到了殿里的那位主,已经好几个伺候的宫女挨了打,她们还不想成为下一个。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响起,殿中响起宋瑶的怒声:“没有的东西,梳个头发都不会,一个个蠢钝如猪,本公主要你们何用,给我滚出去!”

殿中一个小宫女红着眼边求饶边退了出来,碧桃刚回来,听到里面的骂声皱了皱眉,“怎么了这是?怎么又惹殿下不高兴了?”

退出来的小宫女低着声音,小声啜泣:“哪儿敢惹啊,碧桃姐姐,可别再让我伺候殿下了,明明是她梳头发的时候乱动,我不小心才扯掉了她一根头发,她反手过来就是一巴掌,脾气这样大,让人怎么伺候啊。”

碧桃看了眼小宫女脸上的巴掌印,眉头皱的更厉害:“先下去吧,殿下金玉之体,你扯了她的头发,殿下没罚你已是仁慈,快别哭了,先去洗把脸,我来伺候就好了。”

小宫女感激的道了谢退下。

碧桃看着安静的大殿,委实不是很想进去,可不进又没办法,宋瑶这人疑心重,殿中只有两个一等宫女,现在清月又成了那个样子,就只剩下她一个贴身伺候着了。

暗叹一声,她抬步进了大殿。

宋瑶还坐在梳妆镜前发着脾气,旁边一个小宫女正胆战心惊的给她摇着蒲扇祛热,碧桃上前拿起台上的梳子,继续梳着发。

铜镜中宋瑶的脸色很不好,碧桃觑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轻声开口:“宫人做事笨手笨脚,同内务府说一声换了就是,殿下何必生那么大的气。”

碧桃是自己请愿来的未央殿,后来清月来了之后就在殿外伺候,清月出了事之后才又转到殿内。

不知为何,宋瑶很不喜欢碧桃,有种讨厌的感觉,可很多时候碧桃又总是能帮她很多事情,所以她才没有赶走碧桃。

听到碧桃平淡的声音,那股子讨厌的感觉又来了,她很是烦躁的把手里的胭脂盒扔在台上:“你是一等宫女,下面的人不会做事你不会教她们吗?你要把她们教好了,至于惹我生气吗。”

手指不停的给她梳着发,绾好一个发髻,碧桃才抬眸看向铜镜里的人,明明是极美的一张脸,当年祭天台上不知道惊艳了多少人,那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不敢直视。

虽然骂名远扬,可从没有人会质疑她的长相和气质,但现在嘛,看着这张脸,碧桃觉得,再没有当年惊艳的感觉了。

“殿下,奴婢正想同您说这件事,您遇刺后,殿中宫人悉数获罪被罚,现在都是一些新人,照顾自是会不周到一些,还请殿下收收脾气,宽容一些。”

大概没有哪个宫女敢这样跟主子说话了。

宋瑶脸色当即就升起了怒火,起身反手就要扇巴掌,碧桃脚步往后一退躲过了这一巴掌,眼中是轻蔑之色。

“殿下,动手前先想清楚了,奴婢皮糙,挨一巴掌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殿下您会不会手疼,伤了您可就是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