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殿中正中央,清风清雨清雪并排而跪,情风跪在中间,手上捧着惩恶鞭,也不知道跪了多长时间了。

“公主,这?”

画扇回头问跟在后面的宋肆意,这是情况?一个个的跪在那儿做什么?跪在那儿就算了,为什么还捧着惩恶鞭?

宋肆意看着殿中的三人,大步跨进大殿,一挥手将画扇拦在殿前,她沉声吩咐:“把殿门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画扇见她似是动了怒,不再问什么,在她进去后将殿门关了起来。

慢步走到跪着的三人面前,她居高临下看着她们,目光最后落在清风手中捧着的惩恶鞭上,通体发红的鞭子,散发着隐隐的血腥味。

她弯腰拿起鞭子,放在手上细细摩挲着,然后看向清风:“这是想做什么?给我示威吗?”

俯首叩首,清风回道:“公主息怒,奴婢知道自己犯下的错不可饶恕,特地在此等公主回来以作惩罚。”

随后清雪也是俯首长叩,“奴婢也知错,请公主责罚。”

没看二人,宋肆意看向清雨:“她二人犯错,你跪在这儿做什么?”

清雨道:“奴婢知情不报,辜负公主信任,请公主责罚。”

好,可真好,真是姐妹情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她垂手,鞭子落在地上,蜿蜿蜒蜒盘着,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吐着蛇信子,就等着谁不注意好扑上去咬一口。

“清风,你的罪不用我重复,责罚免不了,清雪,你伙同清风一起算计主子,同罚,至于清雨,你知情不报也该罚,只是,要怎么罚呢?”

她拧眉,好像真的在思考怎么罚她们一样,惩恶鞭随着她的走动拖在地上跟着游动,看起来更加渗人。

清风是猜到了她的真是身份的,所以不会太害怕,最坏不过是挨一顿鞭子,可清雨清雪都不清楚她的身份,在二人眼中,她就是七公主而已。

此刻见宋肆意真的在思考怎么罚她们,二人心中很是忐忑,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她们怕宋肆意会折磨她们。

将三人反应尽收眼底,宋肆意停下步子,随手一挥,惩恶鞭从地上飞起,在三人头顶飞绕一圈,然后落回她脚边不远的位置,发出‘啪’的一声响。

别说跪着的三人被吓的浑身一颤,就连蹲在殿门外的宫人都被这一声鞭响吓得咬到了舌头。

微微倾身,她抬起清风的下颌,眼带笑意问道:“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你说,被惩恶鞭抽到是什么样的疼?”

清风看进她眼里自己有些苍白的脸,颤着声回道:“...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筋动骨。”

“嗯,”宋肆意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犯错?”

清风咬了唇不再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心里明白这是错的,可还是这样做了,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她不为自己辩解。

伸出大拇指拂过清风咬着的唇,她笑道:“到底是跟了我那样长的时间,一举一动都像极了我,清风啊清风,你这样,我如何舍得罚?”

清风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其他俩人不知道,清雨清雪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以及不可思议。

什么叫跟了那样长的时间?什么叫像极了她?什么又叫不舍得罚?

清风眼睫轻颤:“公主,奴婢不求公主原谅,请公主责罚。”

有时候就是这样,谁跟谁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一举一动都会潜移默化成那个人的样子,宋肆意是这样,清风也是这样。

思及此,宋肆意突然收回了手,她突然想到,如果是这样,那陆之轩呢?陆之轩又是像谁?

“都起吧,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别再有下次,不然,我不会再留情面。”

还以为会有挨一顿好打,结果就这样算了?

宋肆意有自己的考量,她不罚清风她们,是因为清风她们在昭华殿尚未立足,若是让殿外的那些宫人看到她打她们,以后只怕她们难以管教其他人。

是夜,她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百花盛开,御花园中百花争奇斗艳,她站在一干新进宫的美人面前,立着宫中规矩,这些美人都是她挑进来的,样貌上等,才情俱佳。

这样的姑娘方能配得上她的弟弟,配得上这天下的至尊,更主要的是,这些姑娘的娘家对朝中局势都有一定影响。

清风她们讲完规矩,她伸手指向这些姑娘中容貌最出挑的一位,姑娘穿着一身红衣,美艳不可方物,发髻上簪一朵开的正艳的牡丹花。

那姑娘站出来,她看着姑娘头上的牡丹花轻笑,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姑娘的心思都穿在身上戴在头上了啊。

红衣,那是正宫娘娘才能穿的颜色,此人不过刚进宫的美人,哪儿的资格穿红裙?

她问那美人:“可知宫中规矩?花嘛,戴就戴了,只是这衣,还是脱了吧。”

小美人也笑,笑的比发髻上的花还好看,“殿下不知,嫔妾从小就喜欢穿红色的裙子,一直就没变过,宫中规矩那样多,不至于连件衣裙都要管吧?”

闻言,其他美人都变了脸色,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那美人,未进宫前,她们的爹娘都是再三交待,进了宫得不得圣宠无所谓,但一定要和长公主交好关系。

就是得罪了皇上,也不能得罪长公主,所以,这位美人是脑子抽了吗?竟敢当众指责长公主管得多,怕是不想活了吧?

她看着红衣美人,脸上笑意更深,“家中是家中,宫里是宫里,规矩就是规矩,今天你可以因为一些原因破例,他人也可以因为其他理由破例,都这样,宫里还不乱了套?”

红衣美人大概十五六岁,不知道是真不懂这些问题,还是故意装作不懂,扬着下颌不解问:“那殿下您为何能穿红色?既然非正宫娘娘不得穿,殿下您为何穿得?殿下这是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