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会儿,组织一下语言,宋肆意道:“我怀疑她是天狼国的奸细,至于为何会和皇姐长得一样,我还在查,至少有一点你们可以相信,她绝对不是皇姐,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你去见一见她,到时候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假的终归是假的,就算那副皮囊是真的又能怎么样,不是那个人,再怎么模仿都会有破绽,不认识的人还好,只要是熟人,很快就能感觉到不一样。
她说回带槿木进宫,就是因为槿木算是熟悉她的人,夺宫的时候,槿木一直陪在她身边,俩人也算是相处了好一段时。
所以,她相信,只要槿木见到那个宋瑶,依槿木的聪明,一定能看出不同。
而,为何要骗他们说宋瑶是天狼国的奸细,不过是借着他们对天狼国的厌恶,来防止有一天他们见到宋瑶时,会动摇心思。
有个词叫先入为主,她给他们先灌输了这个思想,等以后和宋瑶正面交锋的时候,才能不被宋瑶所迷惑。
槿木表示明天想进宫一趟,她虽然相信宋肆意的话,但还是想见一见那个同他们家殿下长得一样的人。
男女想法不同,连乘想的不是确定宋肆意或者宋瑶的身份,他想的是宋瑶为何会把金吾卫的事情告诉宋肆意,而不是告诉最疼的弟弟宋璋?
这么想也这么问了,他觉得这里面总有些奇怪。
“当时事情紧急,皇姐没来得及告诉皇兄,只把这些事告诉了我,她让我等时机成熟了再把麒麟玉交给皇兄,连乘,你该知道,现在的皇兄,还不能掌管麒麟玉。”
宋璋是不错,比她想象的成长的要快,但,也只是快,还没达到她的满意,做一个皇帝,仅仅是现在这种程度还不够。
连乘不解:“皇上现在也算是励精图治,百姓们对他也是称颂不止,殿下为何觉得还不够?”
为何还不够?
她突然就想起了清风也问过她这句话。
答应让宋璋参与批阅奏折之后,她就开始一点点放手,多年养成的熬夜批阅奏折的习惯一时间改不过来,她夜夜难眠。
后来,干脆披衣起来,带着清风在宫里乱走,好几次走到千秋殿的时候,殿里的灯火长明,问了守夜的太监才知道,阿璋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偷偷的看奏折到很晚。
她就站在离千秋殿不远的地方,细细看着紧闭的殿门,然后嘱咐守夜太监不要告诉皇上她来过。
自那时起,她夜夜都会在老位置站好一会儿,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千秋殿的灯火灭了她才回去休息。
有一次因入秋天寒,她没注意站的久了,第二天就病倒了,清风就问过她,皇上这样努力,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她回答说还不够。
清风问为何还不够?
怎么能够呢,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够啊,她说的不够不是阿璋做的还不够,她是在说自己做的还不够。
世人看着天下平定,没有什么大乱出现,那只是表面上的而已,天启还是有潜藏的内忧外患,她还没有把那些毒牙全部拔光,还没有给阿璋一个盛世王城,怎么能够呢。
没有人明白她的意思,很多人都说霸占朝政不放手,就连陆之轩都说她牝鸡司晨不知满足,闹的最狠的一次,是书生们联名上书,骂她挟天子以令诸侯......彼时她坐在垂帘后,捧着那张长长的联名书,笑问阿璋:“挟天子以令诸侯?阿璋,你可是也这样觉得?”
她的阿璋乖巧摇头:“孤自愿让出身侧之位,让与皇姐同坐,从未有挟天子之说。”
她再问:“那阿璋觉得应该怎么处理这百人联名书?”
“焚了,带头者,斩了便是。”
焚了百人联名书,斩了带头闹事的书生,她在那书生被斩当日,亲临观看,书生骂她,言语犀利,直将她骂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围观百姓对她也是指指点点,却无人敢如那书生般骂出声来,她坐在高高的銮轿上笑的轻蔑:“阿璋觉得斩了你就是,本公主却觉得惩罚有些轻。
监斩官,本公主听闻有一刑罚称之剐刑,有否?”
监斩官仓惶跪下:“有的。”
她轻‘嗯’,“只听闻还未见过,今天,便让本公主开开眼界吧。”
那书生被处以剐刑,行刑官拿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将书生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围观百姓被这场面吓到,很多都经不住的呕吐起来。
就连见惯了死人的清风都白了脸,断头台上书生声音凄厉,她看见行刑官的手都在抖,监斩官已经瘫在了地上。
唯有她坐在銮轿中,看的眼睛都不眨,神情也是极其淡漠。仿佛正在看的不是一场极刑,而是一场表演一样。
终于有人忍不住逃离了刑场,剩下的脸色也都不会好看了,还未刑完刑那书生已经没了声息,她才挥手让人停下。
环视还没有走的那些人,她轻笑:“本公主心眼小,所以你们惹我之前最好想清楚是否能承受的了我的怒火,剐刑是吧,本公主觉得甚好,再有下次,即便死了,也要给我刮掉最后一块肉为止!”
她的残暴之名从来没有停止过,她也从没在乎过,剐刑一事一出,百姓对她更是骂声不断,那又怎么样呢?
很多时候,你做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理解,也不需要别人明白,只要最后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好。
收回思绪,她告诉连乘:“因为皇上还不能很好的分清楚谁忠谁奸,他还没有从往事中回到现实,这样的他,还太幼稚了,不足以撑起一个国家。”
连乘更不懂了:“正是这样,所以皇上更需要金吾卫才对啊,为何殿下不愿意让皇上知道金吾卫的存在?”
这个要怎么回答呢?
她看着连乘,心里堵塞的难受,最后粲然笑道:“没有为什么,他若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坐稳这个江山,不是更好吗。”
如果没有金吾卫,他也能活得更好,这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