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馨对卢涵的承诺嗤之以鼻。
他说,将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可一旦要是他们在一起了,这种事肯定还会接二连三的发生。
只要一想想,卢涵是个这样的极品高富帅,他所欠下的风流债还能少了?肯定是今个儿出来个艾宝宝,明个儿就能蹦出个王宝宝李宝宝来。
就像那个可怜的艾宝宝,不用猜,当初肯定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为他奉献了全部,而最终又被他像用过的抹布一样随手抛弃掉。
所以,对这种“氓之蚩蚩”,切不可当真!
此时的云馨,看到了艾宝宝的现在,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等到那时候,自己成了下堂的弃妇,恐怕哭都来不及,所以千万别犯傻,绝不能被这种花言巧语所迷惑。
云馨虽说又受了一次伤害,但她觉得自己受的这次伤害很值得,至少把她打得更清醒了,让她更坚定了拒绝他的信念。
卢涵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时而温柔,偶而也很粗暴——当然,温柔是常态,粗暴只是偶然为之。
例如说今天早晨,云馨突然不想让他洗澡了,他立刻很粗暴的说:“不行,我早就说了,这辈子我要天天给你洗澡,不洗肯定不行!”
“可……”云馨怯怯的揉着自己的眉毛,低着头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可是……”
“可是什么?”卢涵对着坐在被窝里的云馨质问。
“我……”云馨实在羞于出口,憋得眼泪都出来了。
卢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掀开了被子,像抱只小猫似的,就把她从大床上抱了起来,还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叫你不听话,你找扁吶?”
一般情况下,云馨被他抱着,总是被吓得乖乖的,动都不敢动,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不老实了,不仅使劲的挣扎,还呜呜的哭着。
卢涵最讨厌这种哭声了,难怪当年孟姜女能把长城哭倒,女人的哭声虽说不大,但那眼泪伴奏着哭声,嘤嘤呜呜的来那么一通,的确能把男人的心给生生揉碎,真可谓是摧枯拉朽山崩地裂愁云惨雾天地同悲呀!
“你别哭了!”卢涵又使劲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大声吼道。
云馨被惊天动地的那声吼吓得打了个寒战,她哭声一下子像按了暂停键似的,嘎然而止,只是瑟瑟地抱紧了卢涵的脖子,无声的抽泣着。
眼看进了洗澡间,云馨终于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卢涵气得跟云馨瞪眼:“你怎么了?给你洗澡你还不高兴?”
高兴个屁高兴呀?
何况今天的情况特殊,云馨坚决不能屈服,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混蛋恶魔面前光光,她红着脸,终于嗫嚅着说:“我……我那个来了……”
“那个?来了?”卢涵一愣:“那个,是哪个?”
“就是那个……”云馨在他怀里对他比比划划,两根手指一上一下的比划出一个长度,食指和拇指又比划出一个宽度:“就是那个……”
这下把卢涵更给弄糊涂了,看着怀里眼泪汪汪,又卖力的比比划划的云馨,忍不住被她萌萌的娇憨样儿给逗笑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呀,这么比划谁看得懂?”
云馨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总算鼓足了勇气说:“就是女人……一个月得有一次的……那个东西……”
“女人,一个月得有一次?”
倒不是卢涵脑子不灵光,而是他根本就不是女人。何况这几年,卢涵和谢美菊之间的婚姻明存实亡,也少接触女人,所以他对这个的确不太懂。
“哦。”终于,卢涵想起来了,用他的鼻子尖触了她的鼻尖一下,戏谑的笑道:“小傻瓜,来事了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咱们之间还用那么害羞吗?”
他把云馨又抱回了卧室的床上,突然就拍着脑袋说:“哦对了,家里还没有卫生巾呢,你用什么牌子的?告诉我,我马上去给你买。”
云馨对他的殷勤实在不太感冒,撅撅嘴,转过头不吱声。
卢涵一脸的歉意,知道刚才自己做得有些过份了,人家不洗澡是情有可原嘛。所以现在他为了补过,做得非常到位,先把云馨又放回了被窝,又认真的给她盖好了被子,亲了一下云馨的额头说:“你等着我,我去给你买卫生巾。”
云馨感觉这个别扭呀,买卫生巾你就去买呗,还当别人不知道,要满世界张扬去呀?
总算魔鬼走了,云馨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张望着门口,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云馨觉得心里发堵,想着转一圈透透气,可这里就是一个华丽的监狱,封闭得严严实实,几乎没有一处能够透进外面空气的地方,唯独那个游泳池还算是和外界接触得最近。
望向大玻璃幕墙外,正是小区的中心风景区,那里有一个弯月形的小湖,湖水如镜子一样,倒映着天幕上的白云,和湖边郁郁葱葱的假山。
湖面上游弋着几只白色的天鹅,它们的气质高贵典雅,要么静静的梳理着羽毛,要么张开白色的翅膀,一个个都怡然自得。
虽说它们也是被豢养的,但它们至少能够时时暴露在外面的阳光和空气之下吧。
云馨站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的痴痴凝望着它们,目光中多的是“羡慕嫉妒恨”,真想变成一只天鹅,高贵优雅,又自由自在的游弋在湖水之中。
正在无限遐想的时候,云馨看见小区主干道上缓缓驶来一台跑车,不用细看,就知道是一台在刻意彰显自己有多么豪奢的保时捷。
那台车的主人似乎早看见了站在玻璃幕墙內的云馨,竟然转过湖岸,来到了这边的岔路上。
终于,那台银色超炫的跑车,停在了靠近玻璃幕墙的湖边。
阳光下,车门向上高傲的向上扬起,从车上走下了一位很是阳光耀眼的男孩。
竟然是那个何冠良!
云馨皱着眉,一时想不起他本来的名字叫什么。好像是……叫什么“良”吧?
虽然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但对方那么阳光的冲自己笑,云馨的心头还是一下子被染上了一大片眩目的紫外线。
那个什么“良”还真不嫌麻烦,攀上了玻璃幕墙前的高台,来到了云馨面前。
隔着那厚厚的玻璃,那个什么“良”似乎想跟玻璃幕墙內的云馨表达什么,先是很常规的说话表情,渐渐的变得激动起来,见云馨没有反应,又骤然手舞足蹈了,不过那舞没有伴奏,跳得也不太好看。
云馨看他表达的太滑稽也太累了,而且还是在做无用功,她就指着自己的耳朵摇摇头,示意他隔着玻璃,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见。
那个长得特像何冠良的什么“良”,弄懂了云馨所表达的意思,两条眉头立刻成了八字形,显得特别的颓丧。
他低头想了想,又指了指玻璃幕墙,好像在示意云馨先等等他。
那个什么“良”冲她点点头,又跳下了高台,回身到车里拿来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也不嫌累的慌,又费劲巴拉的爬了上来。
然后,他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行,又把笔记本扣在了玻璃墙上。
云馨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上面写着:我想见你,可我的门卡作废了,你能给我开门吗?
云馨摊开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能。
他又在笔记本上写:为什么不能?
云馨想了想,也示意他等一等。
她回身去卧室也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又回来写好了字,贴在了玻璃上:我是被关着的,出不去,也没办法放你进来。
那个什么“良”看了这句话很意外,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端详了云馨半晌,这才又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几个字:真的假的?
云馨写:当然是真的了。
接着云馨又写:你帮我报警好不好?那个混蛋是非法拘禁,已经构成了犯罪。警察抓了他,我就自由了。
那个什么“良”被后面那句话吓到了,连连摆手摇头,又马上写了一串字:不好,他是我表哥,我要是这么做,他们谁也不能饶了我。
他那个“饶”字一着急还写错了,写成了“绕”字。
云馨看了这个有点生气,写:那你来找我干嘛?
何冠良看着那行字犹豫了一下,又抬起头看向了云馨,此时阳光映在他脸上显得通红通红的,像半透明的一样。
终于何冠良又写:昨天,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什么话?
云馨看了这行字更来气了,这个何冠良明显比自己小,竟然对她说“一见钟情”?
恐怕这个富二代小帅哥,曾经的“一见钟情”女孩,得到车载斗量的地步吧?
不过云馨倒没把自己激动的情绪表露出来,她观察着这个富二代小帅哥,转念想着:如果,有可能,是不是能借助他的“一见钟情”,把自己救出这个“魔窟”呢?
一想到这里,云馨也不顾自己从来没写过情书,水平非常有限了,马上就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话:
其实,我也对你一见钟情了。如果你救我出去,我立刻就和你好!
何冠良一看见这两行字,眼睛立刻就闪烁出光芒了,连忙在笔记本上写: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云馨理所当然得写:不反悔。
萌萌哒何冠良还待要写什么,突然,他看着云馨的眼睛睁大了,双眸中布满了惊悚,愣了片刻,连忙又向云馨的身后呶嘴示意。
云馨先是被何冠良弄得一头雾水,接着又立刻猛醒过来,她怯怯的侧过头,乜斜着用眼角余光去观望——只见身后一个巨大的阴影,正缓缓的笼罩了过来。
云馨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第一反应就是把那张纸团成一团,然后往嘴里塞。
可惜云馨到底还是没人家快,纸团被那个阴影伸出的手,瞬间一把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