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馨怕吓到了孩子,不让他们下车,还特意对小胖说:“你是男子汉,得帮妈妈管好妹妹们,不许淘气,听见没?”
小胖很认真的点头,说:“放心妈咪,她们都听我的话。”
云馨被他的话给逗笑了,拍了拍他胖胖的小脸蛋:“那好,妈妈和小丁叔叔一会儿就回来。”
云馨和丁小昆一块儿下了车,来到了那个被按在车机盖上的络腮胡子身后,丁小昆说:“杨涛,付成鑫,你们俩把他放开吧。”
那两个保镖松了手,那个络腮胡子憋着通红的脸,终于算是站直了身子。他看着身边站着的两个身材高挑,气宇宣昂的白衬衫帅哥,以及对面站着的云馨和丁小昆,咽着口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会儿,这才问:“你们幼儿园阿姨都这么跩呀?出门还带着保镖吗?”
这话又把云馨给逗笑了,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丁小昆,这才对那个络腮胡子说:“反正差不多都这么跩,主要就是防着你们这样对孩子有不良企图的坏人!”
络腮胡子又有点激动了:“诶,你把话说明白了好不好?
“我有什么不良企图了?
“我怎么就成了坏人了?
“我就想接我侄女回家,我这算什么不良企图了?
“你们幼儿园怎么这么霸道呀?
“送了孩子就不让接了?有这么整的吗?”
云馨不慌不忙的说:“谁说我们幼儿园送完孩子就不让接了?重要是孩子对你特别的恐惧,我们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你。”
络腮胡子急得直挠脸,皱着眉头说:“我给你讲,是这么回事,这晴晴从小就跟我不亲近,就是因为我这脸上有胡子,一亲她就把她给扎哭了,所以她才会那么怕我。”
云馨听他这么说,仔细看着对方脸上的胡子,又黑又粗,真有点像钢针一样。再看他那面相,除了那胡子有点吓人以外,那眉眼气质还真就不太像个坏人。
可能真是自己多心了吧。
“那晴晴的爸爸为什么不过来接晴晴,非得让你过来呢?”云馨当然不能凭自己的感觉,和对方的一面之辞,把小何晴交给他。万一小何晴出了事,那她不得后悔一辈子呀?
“这个吧……”络腮胡子看了一眼云馨身后,酒店的保安见这里有几台车子不按规矩停,已经向这里走过来了,忙说:“要不这样,整好咱们也该吃晚饭了,我请客,咱们就去这酒店吃顿饭,边吃边聊,怎么样?”
云馨连忙摇头,犹豫着说:“这……不好吧?”
“什么不好的。”络腮胡子伸手就要拉云馨,被丁小昆上前一步挡住了。
丁小昆也看出来面前这位是个人傻钱多的主儿,不然怎么会开个玛莎拉蒂SUV,满大街晃荡呀?就对云馨说:“这位先生已经这么说了,却之不恭吗,倒不如赏他个脸吧。”
“对对对,这位小哥说的好,却之不恭,小阿姨你也赏我个脸,怎么样?”络腮胡子搓手道。
见人家都这么说了,云馨也只好点了点头,回过身把车门打开,说:“宝贝儿们下车了,咱们到这家酒店吃饭了。”
这一开门,先叽叽喳喳的蹦哒下来仨小屁孩,这还没完,后面还有一个腿不利索的琳琳,又让云馨给抱了下来。
络腮胡子看着眼睛发直:“小阿姨,你这……怎么这么多孩子呀?”
云馨抱着一个又牵着一个,对络腮胡子笑出了两个迷人的梨涡:“我是幼师吗,当然得带着孩子啦,这是我的职业呀。”
络腮胡子眨巴着大眼睛,咧嘴笑了:“那……你可真够敬业的。”
络腮胡子领着云馨他们进了酒店,要了一个大包间,云馨连同四个孩子,丁小昆和那四个保镖,外加请客的络腮胡子,一共十一个人,满满的坐了一大桌。
络腮胡子先把菜谱递到云馨面前,让她点菜。云馨接过那个沉重的像大证书似的菜谱,翻了两页,看着里面每道菜的标价都挺吓人的,心里就有点发慌了,咱总不能刚见人头一面,就让人家出这么多血吧?那也太不地道啦。
犹豫了一会,云馨又把菜谱推回到了络腮胡子面前:“这里我没来过,不如还是何先生点吧。”
络腮胡子说:“我来点菜?不不,这哪是待客之道呀?要不,还是这位小哥点吧。”说着又把那菜谱推到了丁小昆面前。
丁小昆笑了笑,拿起了菜谱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还真没客气,翻开菜谱就对一边侍候的服务生说:“灯笼海参、油泼鲍鱼、鱼腹寻珍、原汁海胆烩生翅……”
云馨见丁小昆一口气点了十来个菜,还全都是菜谱前面贵得乍舌的海鲜,就有点坐不住了,暗中用脚一门儿踢他。
丁小昆肯定知道云馨踢他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人挺可恨的,还搁那儿装傻,从菜谱上抬起头,问她:“诶,你踢我干嘛?”
看得出来,那络腮胡子倒挺豪爽,对这个还真没怎么在意,也许人家钱多到可以漫天撒的地步,云馨还真是白替他担心了。
等了不多时,那些大盘小碗陆陆续续的摆上了桌,络腮胡子以茶代酒向云馨敬了一杯,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原来这个络腮胡子本名叫何慕川,竟然是一家大型媒体网站的首席执行官。那家全国知名的网站,云馨也早有耳闻,网站还曾经采访过她,却没想到面前这个络腮胡子,竟然是那家大网站的总裁,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不过云馨没有趋炎附势的好习惯,人家是总裁也好总理也罢,和她也没几毛钱关系,她不过是小幼师而已,也高攀不起。
而且云馨吃饭可没有别人那么简单,随便看什么好举箸就夹,她还得照顾四个小屁孩呢。
她一手拿羹匙,一手拿着小碟,一直在孩子们身后转悠着。要么给这边的琳琳喂两口,或是给那边的璐璐喂两匙。不是怕汤太热了,会不会烫着孩子,就是担心鱼肉里有没刺,能不能把孩子扎着……从打上完了菜,都过了十多分钟了,她还什么没吃呢,就光顾着忙活几个孩子了。
而桌上的何慕川丁小昆几位,全都是男的,也都没有孩子,对这个压根就不太懂,想伸手也帮不上什么忙,弄不好还得添乱,也就只能看她一个人在那儿忙活。
云馨边给小何晴剥着大虾,边问何慕川:“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何晴爸爸怎么回事。两天了,他人影都不见,把孩子总扔在幼儿园算是怎么回事呀?难道他离了婚,就连孩子都不要啦?”
听云馨问到这儿,何慕川皱了皱眉,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消沉了几分:“我那弟弟是感性的人,从来做事都爱钻牛角尖。其实他也算是事业有成了,可他除了画画,别的都做不好,也包括,做人。
“从前他一直专攻画技,都快四十了才娶妻生子,他那的妻子比他小了有十七八岁,曾经是她的学生,名叫楚艳,长得人如其名,楚楚可怜,艳压群芳。我那弟弟对她爱得像个宝贝,什么都不让她做,供着跟个小祖宗似的。
“可越是这样,那个楚艳对我那弟弟越不待见,总觉得他对她的好是理所应当,拿他当个傻子使,动不动还来一出红杏出墙,给他找顶绿帽子戴。
“我都劝过我那缺根弦的弟弟,像这种女人休了就得了,凭他的声望地位,有钱有房,随便找个什么样的女人,不比那个小潘金莲强?
“可我那弟弟就是一根筋,说什么我爱她,就要爱她所有的一切,不管她做过什么,只要她肯在我身边就行。——你们说,这是什么逻辑呀?
“没想到,最后那个小潘金莲还是准备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了,我那弟弟苦苦哀求,连给她下跪了,也收不回她的心,到底两个人还是离了婚。
“这个时代离婚也不算出奇的事,再说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照我看,我弟弟和那女的离了倒是好事,再找一个本份点的,肯定比那个小潘金莲强。
“要不说我那弟弟脑子缺根弦呢,为了这个女的,竟然做出一件只有傻子才能做出的事——他把抢他老婆那个人给杀了……”
“什么?”听到这里,云馨吃了一惊:“你是说,他杀人了?”
何慕川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翻到一个新闻网页上,递给了云馨。
云馨拿过手机,看上面的标题赫然写着:著名画家何慕林为爱行凶!